在他看来,这一次的事情根本就是大冶县刘知县等人怂恿高怀远所致,而且他们绝对是给高怀远这个傻小子灌了什么迷魂汤,才会让这个傻小子主动蹦出来当了这个狗屁押队,这种事情根本就该是县尉或者县衙中的弓手所干的事情,要不然的话,高怀远毕竟才十四五岁的年纪,如何能服众带兵呀!
所以高建笃定的认为这件事是刘知县他们这帮人在害高怀远,于是便心中忌恨上了这帮人,虽然他是在绍兴府为官,和京西路那边不是一路,但是官官相通这个事情他是知道的,所以想来想去眼下没办法将高怀远从战场上弄回来,但是他说什么也要出一口气,整治一下刘知县或者那个王县尉再说。
故此他派人给同科取士的鄂州知府写了一封信,将此事婉转的告诉了他,告刘知县和王县尉弄权,派自己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儿子作为押队充随军劳役,还给这个同僚送了一份厚礼,请这位同僚帮忙替他出一口气。
至于高怀远当耆长领乡勇去投军的事情,高府上下很快尽人得知,那几个老婆们立即便暗中窃喜了起来,她们也都看出,现在高建对这个傻儿子越来越喜欢了,特别是作为他正妻的张氏似乎从中看到了一丝机会。
现在他对高建能原谅她亲生儿子高怀亮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而直至现在她的那个不争气的儿子高怀亮还被发配到福建受苦,她这个当娘的干瞪眼没办法,这一次一听说高怀远擅自离家从军助战,她觉得这下机会来了,即便不能让她儿子高怀亮回到绍兴,起码也争取将他弄回到老家去,起码老宅的几百亩田地,也能让他落得一个温饱度日的结局,比起在福建总是要好许多。
打定了主意之后,她于是立即找到高建,试图说服高建,以高怀远不在老宅,那里无人照看的名义,想让高建将她儿子高怀亮回来,先回老宅代为照管老宅那边的事情,怎么也不能让老宅那边没人管才是,也好过让他独自一人在福建受苦强,毕竟高怀亮还是高建的亲生骨肉嘛!
可是高建一提起这个不孝子,便一肚子气,他也知道高怀亮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但是这个世上哪儿有自己儿子给老爹戴绿帽子之说呢?所以他铁了心是不管这个家伙了,而且这次回大冶老宅的人也带回来了消息,说高怀远在离家出征之前,已经安排好了那边的事情,留下了一个叫薛严的忠仆负责打理那边的事情,而且据回来的人说,这个薛严将老宅那边打理的也不错,而老宅那边的几百亩地,他也打定主意,要留给高怀远养老使用了,所以一听张氏又打老宅的主意,想把高怀亮那个不孝子给弄回来,便立即更是大怒,一通斥责,将张氏赶回了她的住处,令她这辈子都不要提起高怀亮那个不孝子的名字。
结果是张氏碰了一鼻子灰,回去趴在床上好一通大哭大闹,但是也拿高建没有办法。
高怀远可不知道他老爹高建已经知晓了他的行踪,正忙着在后面替他“出气”,这会儿已经在襄阳装齐了前方军中所需的粮秣,押着车队再次离开了襄阳,朝枣阳县方向赶去。
干什么就要有干什么的觉悟,虽然不能上阵冲杀,但是高怀远并不羡慕那些能上阵冲杀的将士们,毕竟他还年轻,想要为汉人们做更多的事情,还没急着要上战场送死呢!何况假如他想的话,早就可以投入军中,在孟宗政或者是扈再兴手下当个正规军的军官了,只是一入军籍,再想出来,恐怕就难上加难了!故此他还是决定,先做好手头的事情,反正这一仗看来宋金之间要打不短时间,迟早还是有机会要和金军碰面的。
这一次离开襄阳的时候,他做了充足的准备,多方查探了有关金兵在襄阳一带活动的消息,最终放弃了走老路回枣阳的计划,而是选择了一条尚未出现金军出没的南面一条稍远些的道路。
出了襄阳之后,他立即率队昼夜兼程,上路赶往前敌大营。
说起来孟宗政率军是在枣阳和金军交战,实质上主要的战场却是在襄阳和枣阳之间进行的,这段日子里,孟宗政和扈再兴、陈祥三人已经多次在七方镇一带和金人交手,双方打得难解难分,可以说是互有胜负,虽然金军势大,但是这里毕竟还是宋人的境内,宋军在这三人的率领下,采用了游击战的打法,和金军一再周旋,令金军抓不住他们的主力,无法进行决战,而枣阳那边金军也久攻不下,令他们的兵力大大分散,局部上难以形成对宋军的绝对优势,一时间也真拿孟、扈等人没有一点办法,战事暂时陷入了胶着的状态。
而高怀远这支辎重队并非是孟宗政手中唯一的一支辎重队,毕竟一万多人的兵马消耗,仅凭高怀远这支不足五百人的辎重队供应是远远不够的,古代战争之中往往是后勤兵可能远远多出正规军许多,和高怀远一行人干同样的事情的乡兵营还是有十几只之多的,这也是保险起见,省的一支辎重队被敲掉,全军都陷入到断粮的境地。
故此即便绕远路多走两天,高怀远也不怕军中因为他的拖延,便断粮了,故此斟酌再三之后,还是选择了走黄龙镇回孟宗政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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