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知府一下便想起来,同在绍兴为官的通判高建似乎说起过他有这么一个三子,正是名叫高怀远,头些日子还沾沾自喜的在自己面前卖弄,说他这个三子甚为争气,年纪轻轻在大冶便当上了当地的耆长,还在去年宋金开战的时候,率乡兵奔赴襄阳从军,因功进封为保义郎一职。
虽然他这个四品文职大员对于高怀远这个武职九品保义郎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但是对于他老爹高建,却不能不卖给一些面子,虽然高建只是一个通判,品级上要低于他这个知府不少,但是实质上却是他的副职,于他一起处理地方政务,同时还有一层监察他的身份,制约他的权利。
如此一来,这件事还真就不好办了!虽然这帮权贵子弟后台都不小,但是今天的事情可以说是没法处置了,自己偏袒于哪一边,都要得罪人,何况高怀远的老爹高建本来就负责处理诉讼之事,这件事他如果处理不当的话,高建一不高兴,便能参他一本,梅知府的脑袋一下就大了许多。
搞明白了高怀远的身份之后,梅知府也不便当堂点破他便是高建的儿子,于是也不要求高怀远跪下听审了,让他站在一旁听候问话。
然后梅知府详细的将今天发生的事情问询了一遍,那帮坏小子们自然一口咬死,是高怀远主动挑衅他们,还出手打伤了他们,但是梅知府这会儿也已经闹明白了事情的曲直,知道今天这件事又是这帮小子们仗势欺人,结果招惹到了高怀远,才被高怀远暴揍了一顿,这帮家伙是什么德行,他这个知府当然清楚,平日里因为他们家人,没少给这帮家伙擦屁股,可是今天看来想偏袒他们,不那么容易了呀!
“高怀远,我来问你,他们所说的可是实情吗?”梅知府虽然已经认定这件事应该不怪高怀远,但是还是要问上一下,让高怀远出言辩驳一番。
而高怀远在那帮小子们血口喷人的时候,一直都冷笑不语,这会儿看到梅知府出言询问自己,这才抱拳朗声答道:“大人明鉴,这些人所说并非实情!首先在下并不认识他们,根本不可能去找他们麻烦!事情是因为他们调戏在下的侍女而起,在下今日带侍女在街上购物,可是碰上了这帮人,他们出言不逊还拦住在下去路,调戏在下的侍女,才以至于双方起了冲突,再者说来,小的孤身一人,而他们加上那些随行的家奴,足足有二十余人,在下如何可能以一己之力去欺负他们这么多人呢?这于情于理也都说不通!只因在下出言训斥他们的恶行,这些人仗着人多势众,便出手想要对在下施暴,结果在下粗通一些功夫,才总算是保住自己,结果伤了他们,这件事堂下那些百姓们都可以为在下作证!
假如今天在下不会一些功夫的话,恐怕早已被他们当街打死了,这件事总之怪不得在下,只怪他们实在欺人太甚,还望大人为在下做主!”高怀远不卑不亢的出言将今天的事情简单的给梅知府解释了一遍。
堂下的那些听审的百姓们一听,立即吆喝着为高怀远作证,纷纷吆喝着痛诉这些恶少们的恶行。
这帮恶少们一听就不干了,跳起来指着堂下的那些百姓们大骂了起来:“你们这帮贱民都是放屁!你们给老子记住了,再敢大放厥词,休要怪我们找你们算账……”
还有两个家伙指着高怀远破口大骂,威胁高怀远让高怀远等着好看。
“啪!”的一声,大堂上响起了一声惊堂木的脆响,梅知府差点气歪了鼻子,这帮小子们实在太嚣张了,假如这件事放在别人身上,今天他大可还睁只眼闭只眼,先将这个事情压下,将高怀远暂时收押起来,待到风头过去之后,定他个什么罪名,发配出去拉倒,可是这帮小子今天也太嚣张了,居然在公堂上还敢咆哮着漫骂那些老百姓,如果他再偏袒这帮家伙的话,恐怕老百姓们都不干了!
“大胆!都给本官闭嘴,这里是知府大堂,不是你们家的后院!再敢咆哮公堂,看我不掌你们的嘴!”梅知府面沉如水,立即出言怒斥这帮家伙们道。
看到梅知府今天忽然间大发雷霆的怒斥自己这些人,这帮家伙还是没弄清楚状况,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觉得梅知府今天怎么如此不给他们面子,似乎还要偏袒那个行凶之人。
只有一个家伙比较机灵,忽然小心的用手指戳了一下身边的那个一脸鼻血的苏家公子苏丁俊,小声对他问道:“我说苏兄,这厮刚才自称是高怀远,我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呀?他难不成就是高怀仁那厮的三弟,被赶回老家的那个傻子兄弟不成?”
苏丁俊这会儿也正在犯晕,被这家伙一提醒,忽然间脑海中灵光一闪,顿时想起来了一些事情,当即惊道:“娘的!我怎么没想起来呀!这厮定是高家的三郎,那个曾经的傻小子!这下糟了!”
正在大堂上乱哄哄一片的时候,人群忽然一分,只见高建提着官袍的下摆,急急忙忙的走入了大堂。
开始时候几个没明白过来的家伙看到高建过来,立即一脸的委屈,要跟高建打招呼,找高建帮他们说话,可是高建这会儿哪儿有心情跟他们说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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