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严以前一直都在孟珙手下做事,所以对孟珙一直都持上下级之礼,听罢了孟珙的问话之后,立即躬身道:“此事不错!正是我家兄长替孟将军争取来的!小的也知道大人尚在守孝期间,按理不应出仕为官!
但是这次孟将军切莫推辞才是!您这段时间也在枣阳都看到了,忠顺军自从恩府孟大人辞世之后,军中如同翻天了一般,江海控军不利,以至于现在军中派系林立,各自为政,甚至相互倾轧,没几天不发生群殴的,军纪败坏到了什么程度,恐怕将军也有所耳闻!
将军也在忠顺军领过兵,难道看着这种情况就不忧心吗?要知道这支忠顺军不是朝廷的驻屯大军,而是由您父亲辛辛苦苦一手建立起来的一支私募大军,说句难听话,恐怕不知道有多少人正等着看笑话呢!等着看由孟大人一手组建的这支忠顺军,就这么败坏下去,慢慢的烂掉,迟早有一天被朝廷解散才大快人心呢!
难道将军就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忠顺军这么烂下去吗?卑职想一定不会!因为将军一心为国,当初建立这支兵马的时候,为的就是以此军抵御北方胡虏,要不然的话,将军也不会帮着孟大人筹措建立这支忠顺军。
逝者已逝,尽孝确实重要,但是将军眼看着忠顺军如此烂掉,看着孟大人一腔热血复制东流,只为了给孟大人守孝,便坐视不管,就是尽孝吗?
卑职也是跟随将军一步步看着忠顺军建立起来,并且发展到眼下的这个地步,看着金军数年之间,因为有这支大军,有孟大人在,而不敢觊觎枣阳军!
所以卑职才会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了京中的兄长,我大哥也正是听了我所说之后,才想尽办法,为将军求得这个职位,并非是为了不让将军尽孝,恰恰是想请将军拨乱反正,重新执掌忠顺军,将忠顺军恢复成以前的那样!以免使孟大人的一生努力就此复制东流!这难道有错吗?”
黄严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气,话一开口,便收不住了,像连珠炮一般,朝着孟珙好一通猛轰。
孟珙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黄严,他没想到自己一句气话,居然惹得黄严如此激愤,以至于一时间居然忘了刚才自己说了点什么,但是听罢了黄严的话之后,孟珙却如遭电击一般,有一种幡然觉醒的感觉。
说实在的,这段日子,他一直在枣阳呆着,为父亲守孝,也确确实实的听说了忠顺军发生的事情,心里十分痛惜,想他父亲在世的时候,忠顺军是何等强大,作为一支私募大军来说,作为一支新军来说,忠顺军在枣阳一带,打得金军不敢对枣阳再有半分觊觎,即便是出兵南犯,也只会选择其它地方,而不敢在枣阳附近出兵,就是因为忠顺军和他父亲在的缘故,可是他父亲刚刚过世才没有多长时间,忠顺军内部便出现了这样相互争权,相互倾轧的状况,而且视江海的命令为无物,而江海也无力操控忠顺军,以至于现在忠顺军军纪败坏,短短一个多月,就快成了当地一害。
如此下去的话,黄严说的不错,忠顺军迟早都会惹得天怒人怨,被朝廷就地解散都是轻的,保不准哪天这帮人,还可能反了大宋,再投降金国也说不定!那样的话,以前他父亲和他一手打造出来的这支军队,岂不成了叛军,那么所有的努力岂不都复制东流了吗?
孟珙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缓缓的跌坐在了椅子上,又在桌子上拿起了高怀远的那封信,展开仔细端详了起来。
黄严发泄完了之后,也消了气,觉得刚才自己说的有点过分了一些,于是接着软化了下来,接着说道:“请将军恕罪,卑职刚才也是一时激动,出言冒犯了将军!但是卑职所说的也都是心中所想,因为我也在忠顺军,从一个小小的都头,一支干到了眼下的前军统制,我也同样见证了忠顺军的兴衰,不想眼睁睁看着忠顺军这么烂下去!
将军还是接受了朝廷的任命吧!忠顺军不能没有你,只有你才能掌控忠顺军,使之继续发扬光大,假如将军实在不愿接受的话,那么卑职也无话可说了!现在就去辞官,还回我们大冶享受悠哉游哉的日子,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闭嘴!说够了吧!没大没小!放肆!”半晌没说话的孟珙眼睛翻了一下,猛的一瞪黄严,斥责他道。
黄严立即闭上了嘴巴,但是却并未低头,而是目光炯炯有神的和孟珙对视着,丝毫没有退缩的样子。
孟珙和黄严对视了一阵之后,忽然叹息了一声,将高怀远的这封信折好又装回了信封之中,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站起来扭头走到了墙边,在墙上伸手摘下了一把刀,捧在手中左右打量了起来。
“此刀乃是当初怀远所赠,跟随我也算是南征北战数年有余了!死在此刀之下的金兵和贼人,没有五十也有三十了!你说的不错,我是不能这么坐视不管了!多谢你黄严!也多谢怀远兄弟!为我考虑了这么多,为忠顺军做了这么多!每当看到此刀的时候,我就时常会想起当初和怀远兄弟一起阵前杀敌的情景!只可惜现在他到了京城,再也不能和我一起重新上阵冲杀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