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出现了一幕惨烈的场景,李全的兵将在战场上展开了对自己人的一场屠杀,大批箭支当即便落在了正在溃逃的这些溃兵人群之中,一个个溃兵惊惧的望着眼前落下的这些箭支,大叫道:“不要射,我们是自己……”话音未落,一些人便中了箭,身体猛然顿了一下,依旧保持着惯性朝前冲了几步,然后一头栽倒在了地上,手却还朝前伸着,试图阻止自己人放箭射杀他们,而随后的溃兵立即便将他们的尸体踩在了脚下,踏着他们的尸体继续朝前涌去。
“哼哼!两翼展开,不要多杀!兜住他们,赶着他们冲击他们本阵!”黄严领兵紧追在这些溃兵身后,冷静而且残酷的下令道。
紧随他身边的令旗手在马背上立即挥舞起了令旗,两翼的骑兵随即加速展开,在两侧兜住了这些溃逃的李全的溃兵,使之无法朝两侧散开,这就如同在草原上放牧一般,牧民们同样也是用这种方法控制牧群的,不同的是牧民手中的鞭子却换成了长枪和战刀罢了。
虽然李全下令放箭阻止溃兵冲击本阵,但是众多溃兵又岂是弓箭便能一下阻止的,大批溃军还是冒着箭雨,冲到了大阵前面,李全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心知今天这一仗,他又败了,而且是会败得很惨,但是他又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不阻止这些溃兵的话,后果将更不堪设想!
“挺枪,挡住他们!”李全痛苦的下达了又一道命令。
最前列的长枪手纷纷向前一大步,奋力将枪尖指向了前方,枪尖的高度正好是人胸口的位置,在阵列前面形成了一道明晃晃的枪林,刀斧手随即便持盾上前,护在了这些枪兵的身侧。
“让开,快让开让我们过去,让开呀!”被推搡着冲在最前面的这些溃兵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离枪林越来越近,想要停下脚步不再朝前跑,却根本不可能,后面惊慌失措的人推着他们不得不朝前面走,假如他们停下来的话,会立即被推倒,然后被活活的踩死,本能驱使着他们继续无奈的迈动脚步,一步步的朝着面前的枪林靠近,只能发出惊恐万状的惊呼声,希望对面的这些袍泽们能网开一面,竖起长枪让他们过去。
可惜的是没人敢这么做,长枪手虽然挺着枪,但是也不住的大叫道:“别过来!停下来朝两边跑!快点呀!别过来,朝两边跑!……”
可惜一切喊声都是无用之举,溃兵们还是身不由己的被挤向了枪尖,最前排的溃兵带着无限的恐惧,眼睁睁的被后面的人推着朝前,一直将胸口抵在了面前的枪尖上,又眼睁睁的看着枪尖刺入到他们的胸口,在后面的人的推挤下,没入到他们的胸口,他们甚至可以感觉到冰冷的枪尖刺入身体,撕裂肉体的感觉,疼痛在全身弥漫开来,大股鲜血随着枪杆喷涌而出,所有的力气在这一刻,随着鲜血的涌出,都消失不见了,他们软软的在后面人的推挤下,继续朝前,直至枪尖全部透过自己的胸膛。
临死的溃兵眼睛都睁得很大,嘴巴大张着,满脸的不甘,满脸的不解,满脸的痛苦,还有满脸的愤怒……
“为什么……”一个被长枪刺死的兵卒临死之前叫道,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主公不给他们让开一条路,让他们退入阵中,可是这个问题没人能当面回答他了。
长枪入体之后,死去的兵卒却无法倒下,枪兵也无法撤手抽出枪尖,这些尸体在后面的溃兵的推挤下,继续朝前,而枪头后面的突起使长枪无法连枪杆也透过面前这些死去的人的身体,随着压力越来越大,一些长枪兵的枪杆被巨大的压力挤压的拱了起来,有人惊呼道:“退后!快点退后!枪杆要断了!……”
结果话音未落,一些枪兵手中的枪杆已经撑不住这样的压力,猛然间发出咔嚓一声脆响,枪杆应声而折,断裂的枪杆带着巨大的反弹力,一下子反抽在枪兵身上,打得枪兵仰面朝天的倒了下去。
枪杆一断,枪林便出现了缺口,溃兵身不由己的在后面人的推挤下,便撞入了枪阵之中,和这些组阵的兵卒们撞在了一起,滚做了一团。
“杀!不得让他们深入!”李全喉咙有些发甜,但是还是冷酷的下达了命令。
护在枪兵之后的刀斧手听令之后,随即便堵上去,推搡着这些溃兵,举起刀奋力的劈砍向了这些冲入阵中的溃兵,立即一些溃兵便惨叫着倒在了血泊之中。
“娘的!老子跟着你行李的拼死拼活,现在你却要杀老子们,老子跟你们拼了!”一个被挤得面目狰狞的溃兵眼看着前面挤入阵中的几个弟兄被劈翻在了地上,而他自己也被后面的人挤得不住朝前走,下一个该挨刀的就是他了,当场就急了眼发飙道。
他这么一喊,还真就引起了身后这些溃兵们的共鸣,他们今天被点出来去攻城,现在被打回来了,李全不但不让他们归队,反倒以刀枪迎接他们,他们也不想跑回来,可是后面有大批宋军见人就砍逢人便杀,他们不想死才跑回来的,结果跑回来却还是要被自己人杀,任谁都不干了。
于是怒急的这些溃兵,眼看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将怒火都发泄到了眼前这些对他们持刀相向的人身上,反正是活不成,还不如死前拉个垫背的,那个第一个发飙的溃兵,说时迟那时快,擎起了手中腰刀,劈面便朝着一个试图阻挡他的人脸上砍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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