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人忽然严肃的问道:“那么你告诉我,你觉得你师妹这个人如何?”
高怀远摸摸鼻子想了一下之后答道:“师妹虽然有时刁蛮了一点,但是她却是个很坚强的姑娘,同时也十分善良,更是十分机灵,不瞒师父,这次徒儿之所以能在冀州城外击退孛鲁的蒙古大军,师妹可以说是功不可没,是她冒死突围,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将我的将令送回大营,如果不是她的话,那次即便我能击退孛鲁的蒙古大军,恐怕所率兵将能生还的也寥寥无几了!为此徒儿十分感激师妹!”
“只是感激吗?”散人接着问道。
“这个……这个……”高怀远被一下问住了,结巴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难道你不觉得桐儿是值得你照顾一生的人吗?”散人忽然接着问道。
高怀远:“啊?!!……!师父……您……?”
散人背着手转身看着院子里面的一株盛开的紫薇花,忽然叹息了一声道:“我这一生之中,收徒不少,最为有成就的就是你,但是跟着我时间最长的却是桐儿!
桐儿身世十分可怜,自幼丧母,尚未成年父亲便又被金人所杀,虽然被我救下,但是我毕竟替代不了她的父母,平日里又娇惯了她一些,但是桐儿本质却十分善良,而且很是果敢,她的脾气我最了解,她一旦认准的事情,即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我其实在你走之前,便已经看出来,桐儿喜欢上了你,虽然你有了妻室,但是桐儿一旦喜欢上你,便不会改变主意了!本来我不想让你为难,但是你的夫人却找到了我,将你们的事情告知了老夫,老夫这才同意让秋桐随你出征。
老夫现在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了,只剩下这个桐儿,还没有成家,让老夫放心不下,而老夫今天想问你的是,假如桐儿不计较身份的话,你可愿意接纳她吗?”
高怀远微微想了一下之后,用力点头道:“徒儿其实也早已感受到了桐儿的心意,只是因为徒儿从未想过纳妾之事,故此一再将桐儿的心意视而不见,现在回想一下,徒儿确实有负于师妹许多,也太过执拗了一些,以至于伤了她的心,让桐儿负气而走!
现在想来,徒儿已经很是后悔,不该如此对待于她,假如再给我一个机会的话,我一定会答应她,迎娶她为我的第二个妻子!师父假如觉得徒儿是师妹可以托付终身人的话,就请告知徒儿秋桐现在可能身在何处,徒儿立即动身前往找寻于她,决不再让她伤心失望便是!”
三山散人听罢了高怀远这番话之后,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不过马上他又正色道:“你现在的处境我也已经有所听闻,朝中一些大臣连番弹劾于你,假如现在我告诉你桐儿可能的去处,你难道可以放下眼前的这些事情,专程前往找寻于她吗?”
高怀远点点头道:“那些人掀不起什么大浪,我一心为国,也不在乎这些只知玩弄权谋的东西,不过徒儿也自有应对之策,请师父放心,还请师父告知师妹的去处,我这便去寻她!”
散人这才笑了起来:“很好!处变不惊乃大将之风,不过你也莫要太过小看那些人的能量了,老夫这次也再助你一臂之力好了,现如今朝中有一位重臣,当年曾经被师父救过,此人禀性正直,曾给我留下一个玉佩,你拿去见他,他只要见得这个玉佩,就定会助你,以他在文臣之中的影响力,定不会差过那个郑大人,只要他肯从中斡旋,你想要做些事情,应该会少很多阻碍的!”
高怀远于是赶紧躬身从散人手中接过了一块看似很普通也很粗糙的玉佩,问道:“不知此人乃是何人?”
“此人正是当今直学院大学士、礼部尚书魏了翁……”
“啊?!”高怀远这一下乐了起来,难怪散人说此人可以助他,原来居然是这个文坛大老呀!
说起这个魏了翁的来头,还真是不小,魏了翁字华父,号鹤山,邛州蒲江(今属四川)人。庆元五年进士,授签书剑南西川节度判官厅公事。开禧元年,以武学博士对策,谏开边事,被劾狂妄,改秘书省正字。明年,迁校书郎,出知嘉定府,以养亲归里,筑室白鹤山下,授徒讲学。嘉定初,知汉州。南宋后期,学派变为门户,诗派变为江湖,了翁独穷经学古,与真德秀齐名,乃当今士子所仰慕的大才之人,为官清明更是为百姓所称道。
而他这次入朝为官,也是高怀远所举荐,但是此人性格刚直,并不以此对高怀远表示谢意,平日里很少和高怀远来往,两个人交情也不算深,只不过是见面打个招呼的关系罢了,这一次郑清之发动弹劾高怀远,魏了翁虽然未曾力挺高怀远,但是也并未和郑清之一道,和高怀远过不去,私下里听闻魏了翁对郑清之等人此举颇为不屑,偶尔也曾经表示过支持高怀远。
假如能得此人相助的话,高怀远这一次可以说就稳操胜券了,如何不让他心中大喜过望呀!
高怀远连忙对三山散人称谢,而散人则一笑答道:“其实我等江湖人物,基本上从不插手政事,但是因为你这个家伙,老夫却不得不跟着你蹚这趟混水,就连我现在想没事到处走走都没以前自有了!真是让人操心的家伙!呵呵!罢了,你也莫要谢我了,我这把老骨头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剩下的这点力气,就都给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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