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不台不断的下令手下对宋军辕门之内放箭,并且传令刀斧手开始准备冲上去,就在这个时候,猛然间宋军辕门一侧的木栅缝隙之中喷出了一道火光,紧接着便是轰隆隆的一声巨大的轰响滚动了过来。
速不台刚刚看到那图火焰,还没有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便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猛的撞了一下,接着他便飞了起来,重重的摔在了战马身后几步远的土地上。
“呕……”速不台躺在地上,一下呕出了一大口血,努力的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但是右胸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让他的努力立即半途而废。
他挣扎着用右手去摸右胸,结果摸到胸前的铁甲上出现了一个大洞,大股的鲜血正在从破烂的甲胄的洞中冒出来,似乎跟着冒出来的还有烂了的肺叶,他想要用左手扶一下自己摔歪了的铁盔但是忽然间发现左手这会儿却早不在他左臂上了,抬起来的只是一条断臂,白色的碎骨茬也在断口外面露着,他那张喜爱的硬弓这会儿随着左臂早已不知道甩到什么地方了。
速不台想要惨叫,结果口中却大股的冒血,让他无法叫出来,力气仿佛随着血一下子都流失掉了一般,他再也动不了一下,就这么仰望着天,喃喃的说道:“那是什么……”
他最后听到的声音是四周蒙古兵乱哄哄的惊呼声,意识渐渐的飘离了他的身体,他在想,难道他这是要去见他的大汗了吗……
从速不台领兵出发之后,拖雷便督军等后再河边,焦躁的倾听着河对岸的声音,大雾遮挡住了他们所有人的视线,使他们无法看到驶入河中的人的情况,只能这么焦急的等待,等待速不台传回好消息。
但是他们等的时间并不长,速不台刚刚率军驶入河中,还远未到达泾河对岸的时候,河面上便传来了一片惊天动地的喊杀之声。
拖雷的心一下就沉到了泾河河底,他惊诧的瞪着眼睛,努力的朝着河中望去,可是除了茫茫的雾气之外,他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河中传来的喊杀声和兵器碰撞的声音。
他明白了,宋军肯定也在这个时候,想要利用这场大雾渡河过来偷袭他的蒙古军,但是很不幸,两方想到了一起,结果两军在河中间遭遇了。
那么接下来他便只能等着了,现在派出去的兵在这样的浓雾中仿佛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一般,是收不回来了,他只能暗暗的祈祷速不台能成功登上对岸,击溃宋军,并且把那些木排送回北岸,让他也率军渡过这条该死的泾河,去追杀那些可恶的宋军。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拖雷心中火烧火燎的等着对岸传回来消息,但是脸上还要作出一副沉静的表情,生怕部下看出来他的焦虑,使他麾下大军士气大泄。
从第一声惊呼、喊杀声响起,河面上和对岸便没停止片刻喊杀之声,拖雷的心也如同坐过山车一般,忽上忽下忽高忽低,他先是听出来有自己的兵将已经登上了南岸,但是接着他便又听出对岸有宋军已经和他麾下的兵将交上了手,接着又传来了隆隆的轰鸣声,让拖雷更加揪心不已,他知道宋军又动用了那种可怕的兵器,他想不通宋军为什么敢在这样的大雾天,什么都看不清的时候,还动用那种兵器,但是每一声这样的轰鸣声传来,他的心都会猛的揪一下,他想得出来又有不知道多少自己的兵将会倒在这样的轰鸣声中,两军就这么一直从卯时厮杀到巳时,几乎整整两个时辰过去,厮杀声从天黑到天亮,就一直没有停歇过片刻,浓雾才算是开始渐渐的消散。
渐渐的可以看出来河面上的情况了,当看清河水之后,拖雷差点嚎啕大哭起来,因为往日清澈的泾河水,在此刻已经彻底变成了红色,他知道这都是人血的颜色,而且他知道,这些人血将大多数都是他麾下兵将的血,而且他还看到了有一些尸体缓缓的飘到了北岸的岸边。
他甚至差点冲动的跳入泾河之中,去看看对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速不台和他所率的兵马到底情况如何了。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身后大营之中传来了一片混乱的声音,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的轰隆隆的爆响声,不待拖雷查问大营方向出了什么事情,便有人骑着快马冲到了他的面前,大叫到:“大帅,大事不好了,我们大营北面突然出现一支宋军,攻入了我们大营,四处放火,还丢了许多不知何物的东西,炸死了我们很多兵马!请大帅速速定夺!”
拖雷急忙朝大营方向望去,觉得脑袋轰的一下就大了几圈,他立即便明白了,敌军一定也偷渡了泾水,绕至了自己的后营那边,于是他立即翻身上马,大叫一声随我来,便率军朝着大营方向冲去。
可是等他刚刚冲入后营,却发现这里早已是一片火海,他们随军携带来的粮秣这个时候大多数已经在熊熊燃烧了起来,而原来留在营中的战马,这会儿许多都在火中乱叫乱跳,再找那些偷袭他们的宋军,这会儿已经跑了个干净,连他们的战马也被裹挟走了不少,居然是骑着他们的战马跑掉了。
拖雷气急败坏到了极点,他立即下令派出手下两千兵将立即去追击这支该死的宋军,可是他自己却不能去追杀宋军,因为他还要关注河对岸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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