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孟聚刚到衙门,立即就接到通报,说是南唐的鹰侯特使赵治勋已经落网了。
“这么快就抓到人了?”
孟聚很是疑惑:“不是说南唐鹰侯都是很精明的吗?这么容易就被你们抓住了?”
宁南督察满脸红光,他笑嘻嘻地说:“这都是托镇督大人的福。卑职监视张家已经很久了,本来就打算当晚动手的,没想到那两个笨鹰侯还自动钻进去,算是白捡的——镇督大人洪福齐天啊!”
“别乱说话,洪福齐天这话也是随便说的吗?”听到这消息,孟聚的心情也愉快起来。他问:“这个赵特使,你们审讯了吗?他在南朝那边,是什么身份的官员?”
“启禀镇督,因为是昨晚刚抓到的人,我们还没来得及审讯。不过倒是有件事很奇怪的,那个赵特使,嘴巴倒很硬,说是要见您一面。”
孟聚吃惊:“他要见我?为什么?”
“这个,他没说。这家伙说,只要见镇督您一面,他什么都肯招了。卑职一听这话,当场就火了,给了他两个嘴巴:镇督大人身份何等尊贵,岂是你们这些死囚想见就见的?老老实实交代是正经!但这家伙很顽固,因为没镇督的允许,我们也不敢用刑,镇督您的意思是?”
宁南笑眯眯的,态度十分恭顺,但不知是否孟聚的错觉,他感觉到,对方那恭顺的目光里,有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这目光令他很不舒服。
孟聚笑笑:“好啊,既然这家伙一定要见我的话,那我就见见他好了,也看看他有什么话好说。”
宁南深深一躬:“感谢镇督大人在百忙中抽空,支持我们搜捕处的工作。”
“你这就把人带来吧,我就在这等着。”
宁南躬身告退了,孟聚站起身,在房间前来回地踱着步。
为什么那个南唐鹰侯一定要见自己?难道,这家伙知道自己的身份,有什么要跟自己说?他要自己放了他?
尽管前途未知,但孟聚并不是很害怕,现在已不是过去了,朝廷已经没了,中原军阀混战不休,孟聚在北疆已是无人能制。说得极端点,就算他公开宣称投南唐去,那也没人能对他怎么样。
但孟聚也知道,仓促之间突然公布自己南唐卧底的身份,虽说不至于立即众叛亲离,但人心动摇肯定是免不了的。现在正是自己发展的关键时期,实在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有些事,虽然做了也无妨,但能避免的话还是尽量避免吧。
孟聚没等多久,宁南很快回来了。他领着两个卫兵押着一个带着木栲的中年男子进来,先向孟聚鞠了一躬,然后报告:“镇督,人犯已经带到。”
孟聚打量了下,这中年男子中等身材,样貌端正,气度颇为大方。虽然戴着木栲让他显得有点沮丧,但他并没有向一般犯人那样显出心如死灰的呆滞和麻木来,正相反,他的目光灵动而有神,正望向孟聚,眼中流露出惊异之色,仿佛吃惊于这位东陵卫镇督的年青。
看到犯人竟敢直视镇督大人,宁南显得十分愤怒,他怒喝道:“你这死囚,见了镇督大人还不跪下?皮痒了吗?”他挥起了拳头,作势就要打,但孟聚阻止了他:“没必要了。给他去了栲,让他坐吧——赵先生吗?”
脱了木栲,赵治勋的神色更从容了。他拱手作了个揖:“孟镇督,谢谢。”
“不客气。”孟聚做个手势,让宁南在旁边也坐下。他不紧不慢地问道:“赵大人,敢问阁下在南朝任何官职?”
“劳动镇督垂询,在下也不敢隐瞒:某是北府参谋司司马赵治勋,朝廷的正三品官。临行之前,陛下和萧大人命我为北国事务全权特使,授予我全权处置北国招讨事宜。”
“所谓的萧大人是。。。”
赵治勋神情肃穆,向南拱手行礼:“就是我朝北府断事官萧大人,讳何我。”
“原来赵大人是南朝的贵人,萧大人的亲信,我们倒是失敬得很了。”
“好说,好说!”
孟聚点头:“我与贵府萧大人、安大人和东方大人诸位前辈虽然素未平生,却是神交已久了。不知诸位大人身体可还好?”
“有劳孟镇督记挂了,萧大人、安大人和东方大人都安好。”
赵治勋打了个哈哈,心里直是发虚。按照先前听到的消息,东平东陵卫的镇督孟聚是个残酷好杀的粗莽武夫,在他料想中,这种头脑简单肌肉发达的武夫,只要能见了面,应该是很好糊弄的吧? 没想到的是,见面之后,对方并没有粗鲁地喊打喊杀,反而没事人一般地与自己闲聊——对方表现出的冷静与克制,浑然不象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令他心中暗暗发寒。
“赵大人从南国而来,到我们北疆的贫瘠之地,不知有何贵干呢?”
赵治勋情知这是最后机会,若不下狠料打动这位孟镇督,今天怕是难以全身而退了。他肃容道:“镇督大人,您可知道,您已经大祸临头死期不远了吗?”
没等孟聚答话,宁南已经暴起了:“你这死囚,怎么说话的!再敢胡说八道,爷爷这就把你拖出去剁了狗头!”
“宁南,莫要暴怒。”孟聚笑笑,他拱拱手:“赵特使,还请指教,孟某人如何就要大祸临头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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