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却站着,等冷良写药方。
良久:“有什么药能让人看起来象生了重病?”
冷良抬头看一眼:“一千两银子。”
冷却犹豫良久:“五,五百……。”
冷良低头继续写药方。
冷却长叹一声,好吧,伸手掏出二年薪水,无比怜惜地看一眼,慢慢放到冷良桌上。
冷良问:“想病多久?多重?”
冷却想了一会儿:“病到能辞职回家。”
冷良再次抬头看他一眼,冷却忽然间无比疲惫,非坐下不可,他又不敢在冷良的屋里乱坐,只得慢慢抱头蹲在地上:“我应该早点下决心。我,我承受不住了……。”
妈的,受不住了,贪点小钱收点银子是一回事,浴血奋战我也能接受,冷森是我叔叔辈的人,我对他没啥好印象,不等于我受得了看着他满地打滚地求饶,我受不了了……
冷良递过一包药:“首次三粒,然后每天一粒,如果晕过去了,就停用一天,我再给你下方子。别多吃,否则,解毒另收钱。”
冷却蹲在地上颤抖,哽咽,泪流满面,忽然间发现自己能逃掉了,恐慌一消失,所有硬挺着的镇静也消失了。可怜的冷却,因为是长老的公子,一向不参与太过残忍的杀戮,他亲爹性格退缩,对他也没有过份要求,他长成一正常人。正常人看到血腥场面的感觉就是惊吓恶心,他忍了太多天,终于崩溃了。
冷良看着冷却,过一会儿:“我还有个药方,如果有一天你需要逃命的话,也许有用。”
冷却也哭得差不多了,听了这话,一愣,抬头:“逃命?”
冷良道:“天有不测风云。”
冷却结结巴巴地:“你是说,你是说……。”
冷良道:“目前好象不需要,但是,也许你会觉得害怕之类的,药方一千两……。”
冷却支额,我的天,敲诈啊你……
冷良道:“也许你用不着,可能没人会找你算帐之类的。”
冷却愣一会儿,谁找我算帐?我!我靠!会有人认为冷森的伤是我干的啊,我他妈的冤啊……呜,你等着,我再蹲墙角哭一会儿去。
冷良微微叹口气:“价钱贵了点,也不用哭吧?药方先给你,用得上再交钱。”看在你哭得这么好看的份上,看在你良心未泯……虽然我对良心这东西不感冒。
冷良取张纸,写下:“急解索,附生。”两味药,交给冷却:“别人不一定好使,韦帅望欠我钱。”
冷却慢慢收好,半晌,鞠一躬,擦干眼泪,出去了。
审讯室其实是套间,冷却坐在外面。
当然,让他崩溃的一个更主要原因是冷冬晨。这个他认识的英俊小子,一度同他关系良好,于是冷冬晨的未来,同冷森的过去重合时,那种想象就让他想吐。
再加上冷良今天向他指出的事实——如果韦帅望认为他参与了,或者乐于参与对这两位韦帅望声明要罩着的人物进行的毁损性刑讯,他会死得很惨的。
冷却摸摸袖子里的那张纸条,他得随身带好这救命符,又不能让人轻易发觉。
里间忽然传来焦糊味,然后是铁链晃动声牙齿咯咯做响的声音,还有喘息声。
冷却仰头望着天花板,人类的器官设计得太不合理了,唯一能闭上的就是眼睛,一旦闭上还那么显眼……
他觉得有点头晕,冷良的药起作用了吧?
韩宇在外面看一眼,他不放心,他不想进去看。
他看到冷却脸通红,目光有点没焦点,那个望天,一副无助的样子,韩宇不安,看到审讯人员这个表情可真让人不安,太不安了,你没干什么过份的事吧?
然后冷却站起来,摇晃两下,手扶墙,韩宇大喜,推门进去:“冷却,怎么了?”
冷却站直:“韩先生,没什么,有点头晕。”
身子一晃,韩宇忙过去扶住:“来人!”
连屋里的人都跑出来,所以韩宇看到刑架上正冒着烟的冬晨。韩宇回过头,天哪,让我怎么办。不想办法,我就有道德危机,想办法我就有生命危险。
然后韩宇感觉到冷却要倒下了,忙把冷却放到椅子里,这才发现,冷却面孔通红,伸手一摸,额头滚烫:“哎哟,你在发烧。”
冷却喃喃:“我,我休息一会儿就会好了。”
韩宇道:“快把冷总管送回去,请个大夫来。”
冷却道谢,手下送他回去。
韩宇回头来,解决自己的问题,天哪,让我也生病吧!
韩宇过去,看看被汗水湿透,一动不动静静躺着的冷冬晨,那双形状美丽的大眼睛已经变形,半睁着直直地盯着远处不知名的地方。这种固执与脆弱混杂在一起的感觉让韩宇很抓狂:“今天先到这儿,我去看看冷却。”
下人把冷冬晨解下来,拖进牢房,韩宇看看地上的饭:“他没吃?”
一个人过来:“韩先生,他没吃饭,也没喝水。”
韩宇看看地上的水渍:“怎么不早说?没吃饭可以活七天,不喝水,在这种情况下挺不过二天的。”
那人道:“不过早上水刑时,他应该喝了一些水。”
韩宇看看他:“你是……。”
那人道:“冷启,冷却总管的下属,杂役。”
韩宇道:“他一直不肯吃喝?你们喂过吗?”
冷启道:“总管没吩咐,我们不敢擅自主张。”
韩宇倒了杯水过去:“冬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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