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头鹰的到来打断了斯内普的沉思,小巧雪白的鸟儿停在窗棱上,正在梳理自己被风吹乱的羽毛。
纤细的脚爪上扎着一卷小小的羊皮纸。
斯内普走过去解下,那只猫头鹰非但不害怕他这幅黑沉沉的模样,反而还轻啄了一口他的手指。
这倒让斯内普想起了这只猫头鹰的主人,似乎也从来没有怕过自己这个在学校被人退避三舍的存在。
羊皮纸是斯内普从未见过的绵软平滑,页脚还有小小的商家铅印。纸质不但是那种一望即知给有钱人家小姐用的,而且还带着清雅的香味。
乍一捏在手里,斯内普便觉得不习惯,他甚至局促地怀念起普通羊皮纸的微微腥燥味。
当小猫头鹰又啄了一口,他才回过神来,从饼干罐里掏出半块饼干,可能因为放置时间长了,已经有些受潮,捏着就软绵绵。
他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递给送信的鸟儿,不想它倒是一口叼走,扑腾几下翅膀就飞远了。
与其说这是一封信件,不如说是短笺。
其上随意地写着博尔齐娅的回复:
致西弗勒斯
魔药很棒。
又及,既然你不吝于表示亲近,我自然也不会反对。
博尔齐娅。
斯内普死死地盯着“亲近”这个字眼,顿时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他将短短两句话看了又看,又仔细地回想了之前寄去的信件内容,肯定自己没有写什么令人误会或者贻笑大方的字眼,到底还是释怀了。
他还没有机会将事情说给父母听,而且似乎这个假期也不太可能有机会了。
略思索了一下,他将短笺夹进了魔药课本的扉页里。
……
沉寂了近两周的霍格沃兹终于迎来了学生们的回归,而这次有所不同的是,几乎所有的学生都盼着回学校。
至于为什么,自然是因为学校有吸引他们的东西。
布莱克是从猪头酒吧直接回的霍格沃兹,因为阿尔法德冻结了一切供应,他在被请出蜂蜜公爵后,余下的假期就再没有踏进霍格莫德,只一心躲在房间里掩人耳目。
那天,店主虽然对他很客气,但是蜂蜜公爵常年生意火爆,他还是被自己的不少熟人看到了。
而开学第一天的一早,布莱克和波特等人才走进大礼堂准备吃早饭,原本热热闹闹的说话声在他们四人一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一下子全消失了。
虽然没有人故意将眼神落在他们的身上,但是这种沉默的反常却令人如坐针毡。
布莱克站在大门口不动,拳头松了紧,紧了松,就是迈不开脚。
最后还是波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才高高地抬起头,目不斜视地走进去。
平日里嬉闹下不过寥寥数步的距离,今天却仿佛山高水长一样。
布莱克不敢往旁边看,他觉得所有人的眼光也许都落在了他身上,或许落在他的屁股上,于是他走动中的大腿肌也忍不住夹紧了些。
可是那种妄想却不能收紧,布莱克脸涨得通红,汗流浃背,他在想象着那些莫须有的目光。也许是斯莱特林的幸灾乐祸,拉文克劳的忿忿不平,赫奇帕奇的落井下石,还有……还有格兰芬多的屈辱羞愧。
就这么想着,他发软的双腿在脚下的地毯上绊了一下,一个趔趄后幸好波特扶住了他,不然他越发要在众人面前出大丑了。
恰恰在此时,斯莱特林爆发出一阵大笑来。
这笑声仿佛会感染一样,不一会儿就蔓延到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哪怕是在历届学院杯的发布现场,他也没有听到过如此响亮的笑声。
这如惊涛骇浪一样的笑声不但要击破布莱克的耳膜,就连他通红的面皮都要被击穿了。
彼得一看大势不好,早就脚底开溜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波特和卢平稍后一左一右护着布莱克坐下。
然而这一切还远未结束,坐下后四人还未拿起餐叉。一只浑身漆黑的猫头鹰飞进了大礼堂,由于它乌黑水亮无一丝杂毛的毛色,因此它脚爪间的红信封愈加明显。
在所有人的注目礼中,猫头鹰飞向格兰芬的长桌,盘旋了一圈,那红信封晃晃悠悠地落在了布莱克的面前。
四人组的脸色顿时苍白无比,尤其是布莱克,大滴大滴的冷汗落了下来,适才红透的双颊血色一瞬间褪去。
而此时斯莱特林却集体鼓起掌来,大喊着:“打开!打开!”
吼叫信没有拒绝的余地,布莱克抖着双手拆开了系带。
那信自动飘到半空中,他母亲沃尔布加冷冰冰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西里斯·奥赖恩·布莱克,我们已经知道了你在霍格沃兹的所作所为,令我们无比庆幸的是,感谢当年分院帽的选择,至少你这次没有为斯莱特林抹黑。
据我所知,你的舅舅,我亲爱的弟弟阿尔法德已经与家族妥协,放弃了支持你的一切举动。鉴于此,我正式宣布你已被布莱克家除名,从今往后你曾经视之为负担的家族与你再无关系。
正因为你被除名,在我们接到麦克唐纳家据说是律师函的信件后,我们准备交由你自行处置,毕竟我们彼此已既无权利也无义务。
我会亲手在挂毯上烫去你的名字!
说完这些,那信便将自己撕得粉碎。
布莱克迷茫得没有回过神来,波特一眼看到和红信封裹在一起的似乎还有一封麻瓜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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