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脱爷就光了!你傻不傻?”
“你才傻!既然要丢,为什么还要拿?”她不高兴的嘟着嘴巴,手指头便往他身上掐去,这一掐,用了十成十的力,痛得赵樽闷哼一声,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摇了摇头,轻轻搂她过来,一边为她宽衣,一边低低的道,“阿七这么聪明,还需要爷解释么?”
被人夸奖总是愉悦的,尤其是被心爱的男人夸奖。夏初七哼了一声,心里舒服了不少,可还是没有轻易饶了他,哼一声,推了推他的手。
“我哪里晓得,初恋女人绣的帕子,若是没有原因,你怎会收下?”
“你懂。”他捋了捋她的头发。
“不懂。”
“懂。”
“……说了不懂。”
大眼瞪小眼,两个人互看着,夏初七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意,朝他翻了个大白眼儿,露出一副狼牙森森的样子来。赵樽喟叹一声,知晓她孕妇心性儿重,只得展开手臂,把她裹过来,靠在自己肩膀上。
“阿七想我说,我便说。东方青玄故意挑了今日过来,是为了与我交易。”
夏初七眉梢轻扬,并无意外,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
在酒桌上的时候,其实她就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在东苑的时候,阿木尔指使弓箭手想要射杀她,可是却被赵樽抓住了箭。这件事儿夏初七能猜中,赵樽与东方青玄自然也会知道。赵樽知晓之后会不会报复,或者会做出什么事来,她没法子完全料中,但东方青玄显然要给他一个交代。
如果那个女人不是东方阿木尔,东方青玄应该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便直接解决了事儿。但说到底,他还是要保她的妹妹……于是,他今日过来,虽然只递上一方绣帕,什么都没有说,可意思却很明白——他在拿如花酒肆的秘密来要挟赵樽,从而保全阿木尔。
“所以,你收下绣帕,便是同意了?”
“他说下不为例,若还有下次,他会亲自动手。”赵樽说罢,见她不动声色,表情不辨喜怒,眸色慢慢沉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来,“阿七,眼下没有比你和孩儿的安全更为紧要的事情,你可理解?”
夏初七怎可能不理解?他二人目前处境艰难,在京师的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任何一点小岔子都出不起,也输不起。赵十九有赵十九的筹谋,她相信他终会乾坤扭转,拨开乌云见月明。可是在那一场暴风雨来临之前,多树敌绝非好事,尤其是东方青玄这样的敌人,更是不宜硬碰硬。
“赵十九,其实我与你玩笑的,我并未怪你。做大事之人不拘小节,若我真为了这样一件小事,与你为难,又如何做得你的妻?如何能与你肩并肩闯这个天下?”
“我知道。”他紧了紧她的肩膀,掌心轻轻抚着,“这世上,再无比阿七更了解我的人。”说到此,他目光垂下,视线落在她的唇上,轻轻啄了一口,“有了你,不论成败,此生足矣!”
“赵十九!”夏初七反拥回去,紧紧搂着他精壮的身子,鼻子发酸。于逆境之中,深情一抱,紧紧相拥,两个人都动容不已,相拥相吻着,只觉心贴得更近,任是世间多大风雨,也再不能把他们分开。
好一会儿,待他从唇上抽离,夏初七才半阖着眼一叹。
“东苑之事,也并非阿木尔一人之功吧?”
她突如其来的感慨,令赵樽眉头微跳,“阿七……”
夏初七抚着他精致的眉眼,凑过唇去吻了吻,笑道,“阿木尔并非一个没有头脑的女人,她敢忤逆东方青玄,敢冒着被你发现的危险做这样的事儿,定是得了旁人的点拔,或者说有人给了她承诺。若不然,她怎会这样傻?”
她没有直接说是谁,可赵樽显然已经想到。
他寒潭似的深眸里,掠过一抹淡淡的波浪,神色凝重地抚上了她的头发。
“阿七,你都知道了。”
夏初七点了点头,“太皇太后已经许久不理会朝中之事了,东苑之行,却点了我的名儿要我去,那时我便料想不对。她约了我,又约了阿木尔,无非是想借刀杀人而已。这一点,你也很清楚,对不对?”
对于那个把赵十九养大的太皇太后,夏初七其实一直不知道他到底存着一分什么样的感情。见他沉默,她微微一笑,双手撑在他肩膀上,把他轻轻平放在床上,自己则骑上他的腰,垂手替他按摩起太阳穴来。
“赵十九,其实你比谁都清楚,那个太皇太后,她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喜欢过你。她不仅从来没有把你当儿子,当年贡妃私藏前朝皇帝的画像一事,定然也脱不了她的干系。在她的贤名之下,到底沾染了多少鲜血,你也不会没有考虑过的,对不对?”
赵樽眸子紧阖,只有眼皮在轻轻眨动,似睡非睡。
可夏初七知晓,他并没有睡去。她拿不准赵十九对太皇太后的感情,想要提醒他不要被一只披着羊皮的母老虎伪装的温柔哄骗了去。但即便心里这样想,她也能理解,赵十九从六岁离开柔仪殿到坤宁宫,一直被张皇后抚养,在十余年的时间里,不管张皇后的内心怎么想,但至少在表面上,她给足了赵十九母爱,那是在他离开贡妃之后,能得到的唯一一份母爱。
有时候,不能把一个人逼得太急。
尤其是在感情上,更是逼不得。
考虑了一下,她为他按摩的手上加劲,“舒服吗?”
赵樽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还有那脸蛋儿上毫无瑕疵的莹白肌肤,不由喉头一紧,而她浑然不知,更是垂低了头,几根头发顺着落在他的脖子里,痒痒的,酥酥的,混着那一股子与众不同的女儿香,撩得他情动不已,只觉得她放在额头上的小手,宛如烙铁一般,生生切割着他的神经。
“宿夕不梳头,丝披两肩,婉转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心里这般想着,他强抑着一股子冲动,沙哑着嗓子说出来的话,却是无比欠抽。
“被人骑在身上……马会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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