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梦有些急了:“为什么不走?”她也知道雪是为了她担心,可是她今天晚上一定要让雪离开,不然雪会有生命危险。她认识雪并不久,却一眼看穿雪的心地纯良,是她把雪当成棋子送到这儿,如果雪真的出了意外,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这样的错误难以自谅。她把雪骗了来,就必须把雪骗出去。
雪愣了愣,不知道该编一个什么理由,尤儿缩在他身后,她从看见列云枫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发抖,尤儿的抖动让雪忽然有了借口,他一指列云枫道:“我和他还有旧仇未了,要我走,除非他肯让我打两掌,不许还手,也不许躲。不然,我们就一决生死!”雪抓住了这个理由,变得固执起来,本来他就是强自压着对列云枫的恨意,现在提起来,怒火自然而然就被点燃了。
澹台梦轻斥道:“怎么?还我的话都不听了?再任性,我可要打你了!”
想起来在路旁的林中那番情景,雪的脸更红了,他咬着嘴唇,声音也小了很多,但是还是很坚持地道:“梦,等我和这个小王爷把这笔旧帐算完了,我可以把命都给你。”雪说着,血贯瞳仁,杀气盈于眉眼之间。
列云枫笑道:“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值得你连性命都拿来抵偿?谁让你和孟而修搅在一处,你是因他而受辱,为什么反而来找我算帐?不过,看在你是我师姐的朋友份上,懒得和你计较,你要报仇,来吧!”他微笑着,负手而立。
一怔以后,雪飞身过去,他还是无法对当时的屈辱释然放下,既然列云枫这么说,为什么要放下这样的机会,雪知道列云枫不一定会搞什么鬼,但是有澹台梦在,雪就不怕。雪知道澹台梦一定不会让自己危险,所以雪毫无顾忌,冲过去一掌向列云枫掴去。
掌带着嗖嗖的冷风,狠狠地掴了过去,列云枫真的没有动,眼看掌尖就要扫到列云枫的脸上,雪犹豫一下,只是微微地迟疑了一下而已,那时间不过眨了四分之三的眼睛,肋下一麻,立时动弹不得。雪气得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以他的身手,不该这么轻易就着了道儿。可是他对澹台梦太信任,对列云枫太轻视,才这样胡里胡涂地中了列云枫的暗算。
雪是固执的,如果再纠缠下去,只怕真的会惊动了别人,澹台梦知道列云枫这么做是快刀斩乱麻,不能再由着雪纠缠下去,她微微的带着歉然:“雪,如果你当我是你的朋友,答应我一件事儿,我要你活着,要你快乐,别担心我,我会很好。”
雪被点了穴道,说不来话,眼中尽是焦急之色,澹台梦越这么说,他越不安心,列云枫低低笑道:“强龙别压地头蛇,在我的地盘上,你能讨到什么便宜?机会可不是一再有,你再胡搅蛮缠,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他说到最后,笑得很冷,然后一把拽过来尤儿,尤儿吓得体若筛糠,牙齿咯咯直响,然后列云枫拿出一颗药丸来,一捏尤儿的下颏,强迫她吃了进去。
雪又急又怒,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列云枫笑道:“你放心,你当她是宝贝,我不稀罕这种麻烦,这个药的名字很好听,叫做流年,其实也不算毒,只是有些戏弄人,你要不想这个娇滴滴的美人变成鸠皮鹤发的老太太,就带着她快跑,跑过三天三夜之后,药力就会散了。”他说着,解了雪的穴道,尤儿已经要瘫软了,浑身冰凉。
澹台梦扶住了尤儿,手指搭到尤儿的脉上,面沉似水地怒道:“列云枫,她惹到你什么,你居然真的下了毒?雪,你快带她跑,如果不跑三天三夜,尤儿会青丝成雪,朱颜凋零,挨不过七日七夜就会没命。”她的表情气愤中带着惊慌。
雪一惊,澹台梦的惊慌,尤儿的绝望,让他不假思索,咬牙切齿地对列云枫道:“你,等着!”说着拉着尤儿,飞身纵出摘月楼,窜上屋顶,一路飞驰而去。
看着雪被骗过,抱着尤儿纵出窗子,列云枫和澹台梦又都沉默了一会儿。
抬头,看着窗外凄冷的月色,澹台梦似笑非笑地道:“以前我只知道这个世上的人自寻烦恼,谁知道还有自找罪受的人,你放了他,却让他恨你入骨,上天啊保佑你以后千万别落到人手上!”澹台梦方才搭尤儿的脉,不过是做做样子,列云枫强迫尤儿吃的那颗药丸,她是认得的,她桃花劫犯了的时候,他给她吃过,是滋阴补气,活络经脉的良药。她既擅毒又识药,那颗药的味道她记得,尤儿被困了多时,活动不便,再加上又惊又怕,难免不了气滞血淤,郁结于心。澹台梦本来想说的不是这些话,她不了解桃花劫的药性,本来是想问问为什么方才又要发作,可是对方是列云枫,澹台梦不好意思,结果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幸灾乐祸的口气了。
列云枫也笑着叹道:“我也庆幸上天还真的眷顾某个人,幸亏她不是中了巫山一段云,不然的话,只要不肯屈从,就算折磨死自己,也解不了那药性。”他这句话,一下子触到梦的心病,梦的脸立时绯红,眼中带着薄怒。
还未等她说话,列云枫又笑道:“不过,某人也不用担心,方才的发作,来势又不凶,应该是强弩之末。其实那个药的药力由着它一气儿散完就不妨事儿了,偏偏有人一再压抑折腾,断断续续,不是自找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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