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内城,两名手持兵戈的士兵,刚刚轮换岗位,到一旁坐着休息。
“外面的诸侯联军,听说有好几十万人呢?我们守得住吗?”
“应该守得住吧?”
“什么叫应该?”
“我怎么知道?反正现在大王都不慌,之前还开仓放粮激励将士们呢。”
“外面西岐大军说城破了就要把我们全杀了,你不慌?”
“你这辈子吃过几回肉?”
“就昨天,大王让人送了一块过来。”
“那不就是了,大王如此看重我们,我们能忘恩负义吗?真要是城破了,杀一个够本,我杀两个还赚一个!你想想,就算你投降了,在西岐大军里你能荣华富贵不成?说不定肉都吃不上!”
“你说得对!我听说大王现在还在跟后妃饮酒作乐,大王英明神武,肯定能守住朝歌城。”
朝歌城内,西岐大军的内应散播着各种恐慌情绪,引诱士兵开门投降,但是所有的将士都刚刚受了纣王的恩惠,对纣王感恩戴德,自愿为纣王效死。
虽然都在说纣王暴虐无道,但是对于朝歌城内的人来说,这种感受并不强烈。
因为纣王暴虐的对象都是外族蛮夷,对于治下百姓,主要是连年征战和大兴土木,折腾得不轻。
对于朝歌城内的人来说,他们听得最多的就是纣王荒淫无道,整日饮酒作乐。他们觉得作为全天下的王,饮酒作乐玩妃子这种事情,并不算什么大事情。
当然,因为纣王的“横征暴敛”,此时的殷商百姓,生活水平实际上确实是下降了不少的,许多人都对此“怨声载道”。
可日子好歹还能过下去,真要朝歌城被西岐大军给攻破了,到时候说不定大家都得沦为亡国奴,子子孙孙都要给别人当奴隶,做牛做马。这都还算是好的了,万一进来屠城,大家连当奴隶的机会都没有。
单单是这一点,就万万不能接受。
因此朝歌城中的殷商百姓,抵抗意志还是相当顽强的,哪怕不是为了纣王,也得为他们自己的家人拼命。
朝歌城外三十里,西岐大军驻扎营地,中军帐里,姬发唤来手下,问道:“朝歌城中可曾生乱?”
手下说:“未曾听说朝歌城内发生了乱子。”
姬发一听就坐不住了,眉头紧锁,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呢?”
他看向旁边的姜子牙,说道:“尚父,这跟你之前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姜子牙也是面色凝重,因为他之前想的是,纣王人心离散,离间之计应该很容易成功才对,如今内外夹击,居然没有生乱?
不应该啊。
他问道:“帝辛这几日在干什么?”
那手下说:“根据内应传来的消息,纣王已经将佩剑都交给了恶来,他自己整日躲在宫殿内饮酒作乐,醉生梦死。”
“这……”
姬发和姜子牙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如今兵临城下,大军重重围困,散播谣言其实还是很有用的,哪怕殷受德再怎么辟谣,也绝挡不住手底下的人胡思乱想。
可偏偏殷受德不做任何应对,这就有些出乎姬发和姜子牙的预料了。
姬发问道:“尚父,为何攻心之计无用?”
面对女婿的疑惑,姜子牙沉默良久,方才长吁一叹:“看来我们都小看这帝辛了,没想到他竟能用这种方式来破我军乱心之策。”
姬发忍不住询问:“此话怎讲?”
姜子牙顿时为他分析起来,说:“过去的帝辛,好大喜功,若遇战事,为立个人之威信,必亲临战场,统兵作战。如今我西岐大军已兵临城下,帝辛却仍是未曾路面,甚至每日饮酒作乐,换做你是朝歌城中百姓,会作何想法?”
姬发皱着眉头思索片刻,随即才说道:“若我是殷商百姓,必以为帝辛不曾将来敌放在眼里。如此上行下效,底下的人心,自然也就安定了。”
随后,姬发又忍不住疑惑道:“帝辛难道真的不怕我军攻破朝歌,让他身死族灭吗?”
姜子牙摇头:“此事我亦不知,都说天心难测,想当初我在朝歌为官,还以为对帝辛已了如指掌。如今才知,我从未看透此人啊。”
姬发听得不禁有些心烦意乱,再次问计于姜子牙:“尚父,我军劳师远征,军粮有限,不利久战。更何况飞廉此时应当已经收到朝歌城的狼烟传讯,一旦他率殷商主力东归,内外夹击之下,对我军大大不利。”
别看此时的西岐在经济实力上胜过殷商,但那是因为帝辛大兴土木,在位期间先后兴建了琼室、鹿台、玉门、酒池肉林等建筑,以至于奇观误国。
再加上连年对外征战,为筹集军费加强了对民间和贵族的搜刮,耽搁了农业生产,这才导致殷商内部民生凋敝。
可如此穷兵黩武,换来的却是商朝强大到了极点的军事力量。
真要硬碰硬,西岐的胜算并不大,否则也不用趁着殷商主力东征的这个空档期搞偷袭了。
一旦殷商主力东归,西岐的五万大军拿不下朝歌,反而因为连续攻城作战而士气下降,变成疲兵,到时候胜负之势,恐怕就会立即倒转了。
更何况,如今军中还多了几万东夷奴隶,吃饭的嘴巴多了近乎一倍,却又几乎派不上任何用场,姬发甚至都不敢让他们参与攻城。
要知道,这些奴隶因为身上还有疑点——毕竟他们是领了纣王的钱粮才出的朝歌城,这是正常奴隶的待遇?万一是帝辛的阴谋,故意放出来做内应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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