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片机关掉。
鸦雀无声。
余惊鹊没有睁开眼睛,他担心季攸宁看到自己眼中的泪水。
与秦晋的第一次相见。
秦晋总是用姐姐自称,没有想到余惊鹊第一次心甘情愿的叫姐姐,秦晋却听不到了。
季攸宁上前,抱着余惊鹊,拍了拍余惊鹊的肩头。
拥抱能给余惊鹊带来温暖,只是今天的心痛,却不会消散的太快。
可是余惊鹊也知道,必须要忘记痛苦,要坚持战斗。
战斗没有结束,没有人有资格在这个时候去品味痛苦,你现在去品味痛苦,你得到的只会是更多的痛苦。
季攸宁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的抱着余惊鹊,她明白眼前男人的内心,三言两语是不足以藉慰的。
抱了抱余惊鹊,扶着余惊鹊坐下,季攸宁去厨房忙活起来。
在余惊鹊站着不动的时候,季攸宁就已经让阿姨离开了。
她扶着余惊鹊坐下,只是担心余惊鹊伤了身体。
一顿饭,季攸宁很用心,她希望余惊鹊可以看在她用心辛苦的份上吃一点。
因为你让季攸宁告诉余惊鹊,为了余惊鹊自己的身体去吃,季攸宁觉得余惊鹊不会吃。
所以季攸宁换了一种办法,聪明的女人,总是有她的一套办法。
她可以让自己显得辛苦,显得用心,换取余惊鹊的同情,从而可以吃一点饭。
季攸宁只是希望余惊鹊可以吃点东西,不至于饿坏了身子。
面对一桌子的饭菜,和季攸宁怯生生而且带着期盼的眼神,余惊鹊拿起来了筷子。
看到余惊鹊动筷子,季攸宁欣喜的说道:“我帮你盛汤。”
季攸宁不认识秦晋,不然秦晋早就在余惊鹊面前提了。
可能季攸宁也不会知道秦晋的过往,所以季攸宁还不知道今天这件事情。
但是季攸宁之后一定会知道,或许也会联想到余惊鹊,只是余惊鹊已经不在乎了。
秦晋知道顾晗月的身份,知道余惊鹊的身份,都沉默不语,季攸宁就算是知道了余惊鹊地下党的身份,还潜伏在军统,同样也会装傻吧。
秦晋的故事,余惊鹊不想和任何人分享。
因为那是秦晋的故事,而不是余惊鹊和其他人的谈资,哪怕是季攸宁也不行。
余惊鹊很荣幸自己可以知道秦晋的一切,也会默默的记在心里,不会说出来。
饭吃在嘴里,余惊鹊很难形容是什么味道。
余惊鹊就和秦晋一起吃过一顿饭,马迭尔旅馆分别之后,再见面的那一顿饭。
之后好像就再也没有一起吃过饭,甚至是秦晋让余惊鹊喝酒,余惊鹊都拒绝。
韦瀚海死后,两人喝了一杯。
一顿饭。
一杯酒。
一个人就没有了。
心情复杂,却不至于被击垮。
当余惊鹊为秦晋打开门两次的时候,秦晋就走的很放心,她相信余惊鹊不仅可以熬过来,还会变的更加强大。
晚上休息,季攸宁没有要求余惊鹊抱着,而是说自己抱着余惊鹊。
轻轻躺在季攸宁的怀抱里,余惊鹊感觉自己眼中有泪水流出来,或许就这么一次,明天的余惊鹊,依然是战斗在敌人内部的战士。
他要嬉笑怒骂,都是面具,他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来他的疑点。
今天其实余惊鹊有些失态了,在面对剑持拓海的时候。
可是在等待秦晋消息的时候,还要让余惊鹊保持往日的状态,对他来说,真的太过残忍。
泪水季攸宁感受到了吗?
或许感受到了。
也或许没有。
但是季攸宁沉默不语,她没有询问,没有安慰,只是摸着余惊鹊的头,让他安然入睡。
迷迷糊糊一整晚,余惊鹊起床,用冰冷的水洗漱,换上一身纯黑的西装。
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余惊鹊心里说道:“抱歉姐姐,只能这样为你送行了。”
和季攸宁打了一个招呼,余惊鹊要去上班。
季攸宁深情的望着余惊鹊,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季攸宁都是这样看着余惊鹊。
眼神之中有担心,却不会询问。
看到季攸宁像是小鹿一样惊恐,生怕说错什么会激怒余惊鹊一样。
这幅样子的季攸宁,让余惊鹊心软下来。
走上前来抱了抱季攸宁,余惊鹊低声说道:“放心吧,我没事。”
听到余惊鹊的话,季攸宁才展颜笑了出来,重重的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在迈步进入特务科之前,余惊鹊揉了揉自己的脸颊,他的面具,必须要重新挂在脸上。
李庆喜率先跑了出来,给余惊鹊说昨天的大新闻,说起来秦晋的死,还唏嘘不已。
听到秦晋的名字,余惊鹊内心一揪,嘴上却说道:“和你有什么关系,大明星是你能想的吗?”
打发走了李庆喜,余惊鹊自嘲的笑了笑,这不就是自己的生活吗?
真实的情感,只能埋在心底。
办公室里面,剑持拓海同样再说这个问题,余惊鹊没有像昨天一样不理会,而是还会聊上两句。
余惊鹊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样的表情,来讨论这件好像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事情。
表情或许很可笑吧。
但是这不就是秦晋想要看到的成长吗?
“姐姐你看到了吗?”
“我做的还行吗?”余惊鹊环顾四周,他觉得秦晋可以看到,秦晋一定可以看到。
之后还去了万群办公室。
说的还是这件事情。
余惊鹊低声说道:“股长,我看不是军统吧,这应该是日本人的计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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