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能将血气封存起来最好的法子, 就是让伤口迅速好起来。
“忍着点!”
公子酒不太明白:“什……啊——”好疼!
谭昭趁人不注意, 直接将人胸口的木簪拔了下来, 随后撒上一层鹿活草的药粉, 伤口瞬间愈合, 他又将流出来的血液全部用术法凝结成团, 取出一个小瓶子装起来,随手和木簪一起丢进了系统空间。
没有了赵氏血脉的吸引, 亡灵的纠缠果然薄弱了许多,只是方才那么一刺激,鲛人少女的歌声安抚全都前功尽弃,空气里的粘腻与焦灼比谭昭进来时更甚。
公子酒摸着伤口,一脸的玄幻,他是完全被人从结界里丢出来的,这落地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刺他的女人一脸愕然地看着他, 身后还有一群衣衫褴褛的人。
“慌什么!”
谭昭跨出结界, 周身仍旧带着方才的凌厉, 一把就将公子酒按在了原地:“就是她?”
公子酒就像是找到了港湾,立刻抱大腿:“大佬, 就是她!”
这话音刚落, 女子就做了个手势,并不算难懂, 那是撤退的手势, 只是她很快发现, 已经有另外三人堵在了他们一行人的退路上。
谭昭一瞧,可不就是张良他们!
“你们是逃了劳役的逃犯。”谭昭看到其中有些人的黥面,心中就了然了。
对方还没惊讶呢,公子酒倒是先低呼起来了:“逃犯?那他们为啥刺杀我啊?”
谭昭看了一眼对方腰间挂着的秦朝皇室象征,这是一道送分题。
“呸!去你他娘的逃犯,老子而今变成这样,都拜你们所赐!老子不杀你杀谁!”这显然是个暴脾气,“英娘,你靠后,看我不——”
原来女子叫英娘,而且威望不小,一把就将暴脾气按下了,随后才道:“这一遭,是我们技不如人。”
谭昭没应声,公子酒自然也不敢。
倒是另一头的张良三人已经走了过来,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张戌显然对任何反秦的人士都很友好,虽然未有言语,但肢体语言展露无遗。
“你们,是自幽州而来的,是与不是?”
幽州北面,就是修凿长城的地方,也是此次长城垮塌所在。
“是又如何?”
张良却是未再开口,而是眼神示意张戌,张戌立刻明白,遂道:“告诉我那边的消息,我便放你们走。”
英娘面带犹豫,又与身后的数人商议一番,犹犹豫豫着答应了:“可说好了,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张戌立刻回应。
公子酒看他们谈妥了,心里有点儿气愤,小声抱怨道:“大佬,他们是看不见咱们俩吗?”
“看不见就看不见吧,你想杀过去吗?”谭昭把玩着刚才刺伤公子酒的发簪,神色带着点儿微妙的震惊,后又将视线放在了英娘身上。
平心而论,这位英娘生得确实不似普通农家女子,她一身灰扑扑的粗布衣服,头发束在头顶,还用布包了一圈,而她本人的气质也非常奇特。
谭昭将手中的木簪转了一个圈,看着末端凸起的阴刻纹路,这不奇特才怪呢。
就这会儿功夫,那边厢的信息交易已经完成了。
公子酒忽然听得身边的人高声道:“诸位,你们可以走,但还请这位姑娘留步。”
“你什么意思?”居然是张戌率先发声。
谭昭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的张良,他可不信这人没看出来,果然搞权谋的人都心脏,啧~
系统:说得好像你就没搞过权谋似的。
“我呢,在咸阳宫谋了个小职位,此次出来公差,若是把公子的小命看丢了,我这条命也算是到头了,姑娘既是动了手,于情于理,我都该留下姑娘,不是吗?”态度友好,非常地讲道理。
张戌还要开口,却被鲛人少女拦住了:“她身上的气息令人讨厌。”
声音虽然轻,但谭昭还是听到了,立刻夸赞道:“殷姑娘果然敏锐。”
“好大的口气,英娘你别怕,我替……”
谭昭手中石子“咻——”地一下射了出去,弹石点穴,声音瞬间消失,这才开口:“我看姑娘头上缺了点东西,你瞧瞧是不是此物?”
说着,他便将木簪示于人前,将刻有纹路的一端摆在上面:“瞧瞧这阴刻花纹,怪特别的,姑娘肯定不会认错,对不对?”
鲛人眼力好,立刻便瞧明白了,小声对张良两人道:“那是一种厌胜之术,中此术者,将血流不止,鲜血将被术法所吸收。”
英娘见事情败露,便不再隐藏,又瞧了瞧生龙活虎的公子酒,双眼皆是厌恶:“我倒是未料到居然还真有你这等人效忠那等暴君的!”
“客气客气,都是同行衬托得好。”
“……”
谭昭这话说完,见无人应答,便自行挽尊:“姑娘若是不愿留下,也自可离去,只是在下可不保证破局之后的反噬。”
见有人又要劝,谭昭摆手道:“哎,不用同我这种是非不分的小人讲天下大义,你们自己都说我是暴秦走狗了,若我再倒戈相向,那我岂不是连唯一的优点都没有了?”
……大佬这张嘴,确认过眼神,是他插不上的神仙对话。
“你找死!”
英娘突然暴起,便是笃定了破厌胜之术需要时间,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但谭某人也算是身经百战,要真阴沟里翻船,恐怕得被以前的朋友笑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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