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得明天才能出宫呢,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星月高悬,冬日酷寒,谭昭正烧着炉子温黄汤呢,隔壁炉子上还烧着羊汤, 当然并非出自他手。
孔宣挑了挑眉,十分不客气地坐下:“咱们这位大王瞅西岐不顺眼呗,我在那位娘娘施展不开,这不就出宫来了。”
“你确定是大王看西岐不顺眼?”
“又有何区别?”孔宣喝了一杯温酒, 脸上的神情也舒展了开来,“本座今日听了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哪吒那臭小子的, 其实我蛮好奇的, 他现在还没弑父,到底还在等什么?”
喂喂喂,你不要动不动就说这么可怕的事情好不好?!
“本座说得有什么不对吗?不就是屠了一条龙吗?他李靖到底是陈塘关他爹, 还是哪吒他爹啊,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 这种父亲要来何用!”孔宣随意地吐槽道。
什么叫不就是屠龙?谭昭忍不住开口:“醒醒, 龙凤大劫已经过去很久了。”知道你们龙凤两族有世仇,他记得的。
“本来就是, 神仙斗法, 本就是生死各论,哪吒都赢了, 做父亲的难道不应该表扬他吗?”孔宣不由鄙夷道, “那龙王也忒的小家子气, 不过就护犊子这条,那李靖比不了。”
……真是信了你的邪。
谭昭默默喝了一杯酒压压惊,唔,他现在没有心,不存在什么心跳过速的问题。于是他坦然地放下酒杯,道:“现在知道你们神仙招人恨了吧?”
“就跟你不是似的?”孔宣拒不承认。
“不是啊,我的心还是凡人。”谭昭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个俗人,喜欢一切带着人间烟火的东西,餐风饮露什么的,和他完全不搭。
“得了吧,今天李靖和哪吒的事情传到了宫中,恐怕那臭小子要吃些苦头了。”孔宣说完,一楞,“为什么你一点也不惊讶?”
谭昭也一楞,道:“哎,我没跟你说吗?今日在街上,还是我出手阻止了他们父子相残来着。”
孔宣木着脸:“你觉得你有吗?”
“这不是重点,怎么,你俩关系不是很差嘛,怎么突然关心起哪吒来了?”谭昭立刻转移话题道。
“我关心他?”孔宣给自己舀了一碗羊汤,热气氤氲着,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谈不上,你一点都不关心,才奇怪好不好。”
“谁说我不关心?”谭昭也喝了一口羊汤,羊汤熬得奶白,他又奢侈地加了仙果,没有一点儿膻味,分外熨帖人心。
“啧,没看出来啊。”
“急是急不来的,哪吒本事不差,朝歌困不住他,问题不大。”谭昭老神在在道。
“咦?”
谭昭看了人一样:“简单来说,哪吒就是个孩子,孩子犯了错,那能叫错吗?那叫调皮。”
“……佩服。”孔宣顿时无话可说。
而正如谭昭所说,关于熊孩子哪吒的管教问题,不值得拿到台面上来讲,即便妲己想借此发挥,但奈何纣王对此并不敢兴趣,加上哪吒自大街上闹了一场后去向不明,他转头就忘了。
毕竟管教熊孩子,哪有跟美人玩有意思啊,打从美人剜心之后,心口还留下了一个心状的红痕,当真是让他怜爱不已。
“你早把哪吒藏起来了?”孔宣心情可以说是非常微妙了。
谭昭摇了摇头:“这里就这么大块地方,你见哪里能藏个大活人了?”
“本座怎么就这么不信呐。”
“老夫只是请他吃了顿饭,哪吒无以为报,替老夫送了封信罢了。”谭昭终于在孔雀的注视下开口,“送去给闻太师。”
“闻仲?他不是去……”
谭昭微笑颔首。
“……”孔宣想了又想,终于蹦出来一句,“你到底打哪儿来的,走一步算三步,不累吗?”
谭昭眨了眨眼睛,有吗?他想了想,道:“这……不是基本操作吗?”
气得孔雀转过去不说话了,再说下去他可能要被气死了。
不过大半日过去,谭昭用一壶酒,成功又撬开了鸟嘴,孔宣这鸟看着桀骜,其实性子非常纯粹,只要不踩线,还蛮好说话的。
“你也就这点儿手艺了。”
谭昭啧了一声:“有本事不喝!”
“你送本座了,就是本座的了。”孔宣一口饮尽杯中酒,烈酒过喉,自然爽快,“说起来,那闻太师不是去追黄飞虎,你离开朝歌前,是不是也给黄飞虎送了信?”
谭昭颔首承认。
“……怎么觉得你送信的人,都摊上了事。”
谭昭表示无辜,这可真跟他没一毛钱关系,这些信可是原主写了给朋友们的诀别信,他只是代为转达而已。
孔宣捻着手里透明的酒盏,稀奇道:“说起来也奇怪,那黄飞虎要说也是忠心耿耿,莫名其妙就带着夫人妹妹星夜奔袭离开,城里都传他在宫中醉酒轻薄了贵妃,惹怒了大王,啧,稀奇,真稀奇!”
“……果然只要活得久,什么样的新鲜事都能听到。”瞧瞧这别出心裁的由头,谭昭都忍不住为妲己的敬业而鼓掌。
不过这种喝酒耍闲看猴戏的日子,到底是过不长久。
谭昭进了朝歌城,申公豹就接到了消息,只是碍于孔宣的身份,这才没有轻易上门。
这一天孔宣前脚去宫中谢恩辞别,后脚申公豹就找上门来了,时间差打得稳稳的,不给谭昭一丁点儿时间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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