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笼纱,万籁俱寂,六月虫鸣藏于青树杂丛内叽叽鸣叫。远方那寨连营灯火通明,巡逻兵士手持利枪一批紧接一接严谨值守。
突地,一条疾电身影穿梭于寨内关关卡卡,忙碌腾翻于各帐营缝隙间,半个时辰过去了,却仍然无法完成艰巨任务。
位于寨后,两名巡逻兵丁远离了营寨,窸窸窣窣把尿撒进萋萋树丛内,其中一名好奇兵丁对尿友询问:“听说英雄走了?”
“怎么?”被问巡兵抖了抖小叽叽,漫不经心绑上裤腰带。“中午你没在?”
“多我一人不多,少我一人不少,英雄走时,我刚巧躲在帐内眯了一会儿。”
“难怪有一个时辰没见到你。”绑完上裤带,被问巡兵挺疑惑道:“英雄中午就走了,而且还是从咱们驻守的西南后门一副偷溜模样。”
“行了,这些高人总是高来高去的,你我哪能猜得出他们头脑里想些什么。”说话间,询问巡兵转身道:“快子夜了,该换班了,这夜可真他妈热。”
“可不是。”低咒一句,两名撒尿的巡逻兵持着自个儿的利枪,裂裂骂骂越走远远,很快便消灭在来来回回大批巡罗兵卒群内。
就在他们撒尿的树腰往上拉看,枝叶密浓里阿黑表情冷峻把刎骨刀收回鞘里,贼目眺看一眼十几步前的羊寨,板着冷森黑脸无声无息跃落草地,脚刚沾地速如狡兔,转瞬间已然悄奔数丈之远,最终也消失在夜幕之中。
远离夏周军寨一里外山丛道上,五十名大汉威风凛凛四周严谨守卫,岫云孙公主站于保护圈中,非常不耐烦猛打着小脚丫,当她见到那只如龟乌的阿黑终于回来了,顿不高兴前骂:“啊黑,你是乌龟啊,去这么久。”也不管侍卫们提心吊胆,大声骂后,咛咦了一声,小絮眉高高拧起,不高兴更大声吼问:“阿黑,那只面善心恶的羔羊将军呢?”
距百万敌兵还不到一里路,她姑奶奶不隐蔽也就算了,竟还吼这么大声,这不是存心要他们的命吗?
“孙公主,小声点,小声点。”泰坦快哭了,前面有百万只羔羊,虽说是羔羊,但她姑奶奶就不能假装害怕一下下吗?
“死人脸,没想到你这么没胆。”小丫头转过小眼鄙视地瞥了泰坦一眼,更不高兴了。小小荑柔棉掌前伸,对满头大汗的阿黑,索要道:“你去了这么久,人呢?”
“禀……禀孙公主,这个羔羊将军已……已走了。”单枪匹马闯百万羊寨,阿黑一点都不怕,可却怕死了眼前这个孙姑奶奶,她就不能小声一点吗?他们现在可是在羊国境内啊,哪怕假装害怕一下,他心里至少也有些安慰不是。
“面善心恶的羔羊走了?”小杏目大瞪,小絮眉拧挑,随后美美的小腮鼓鼓吹起。非常非常不高兴对前面这两个笨蛋破骂:“都是你们,刚才我就说要用法术,你们非要本公主给你们一次表现的机会,你看。”
哇哇哇……
一只黑色的乌鸦拖了大串省略号,哇哇从阿黑、泰坦两颗大脑门叫过。
苍天呐!大地呐!草原真神呐!救救他们吧。刚才她姑奶奶就在这里隔山对百万羔羊大力施法。当然,羔羊肯定不会称她心意集体倒下,她以为羊兵是自已兵马啊?可以任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随着法术失败,她姑奶奶不反省自已就算了,竟说是距离太远法术才会失灵,最后非要跑到羊寨跟前去施法。他大爷的,她是孙公主,她可以乱来,可他们不能随她乱来埃所以不得不哀求她给他们一次表现的机会,没想到那只羔羊溜了。苦心没得到赞扬就算了,还落了个浑身不是,苍天呐!大地呐!让他们死吧。
“算了。”把前面这两个笨蛋臭骂了一顿,小丫头才觉的没必要跟他们浪费时间,小脚步前跨道:“走,一定要追到那只面善心恶的羔羊。”
如小孩童默默聆训的两人听闻此话,心头一惊,惊慌追上前。“孙……孙公主,不……不然咱们回京都吧。”
“要回你回,我一定要抓到他。”她耶律岫云孙公主可是说到就要做到的人,说要折磨这只羔羊就一定要折磨到。
“这……”泰坦与阿黑相觑一眼,咽了咽口水哀劝:“孙公主,不……不要去羔羊国了,还是回京都吧。”
前跨的小脚步一停,小丫头不高兴猛地转身,手插腰喊道:“你们吵死了,要回去你们自已回去。”这两个侍卫比皇祖奶奶还要罗嗦,明明都还没老咧。
“不是,不是。”阿黑知她甚深,深怕她把他甩掉,猛地摇头,赶紧弥补道:“孙公主,只是我们人这么多,不……不好偷闯过去。”
“谁说我要偷闯过去的?”这个偷字让岫云非常不爽,哼哼道:“等一下羊寨近了,我就用我的法术让他们全睡下,然后明光正大走过去。”
泰坦与阿黑无语相瞪了一眼,泰坦深觉这五天比他活这一辈子还要累,要是前面的姑奶奶是他女儿,他早就挖个坑把她埋了。可……
“孙公主,您有法术护体,可是我们没有呀,这么多人很不安全的。”泰坦弯着身板寻找出个不算理由的理由。
“放心吧。”小丫头见死人脸这么害怕,顿时高兴了,很提气道:“没事的,我会保护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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