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李富国简直···简直···要是子弹一块钱十发,我先打他一百块钱的!”张龙飞听完一群老头的哭诉之后狠狠地把帽子给摔倒了地上。
李小凡弯下腰把帽子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浮土,缓声说道:“我怎么也想不到,他李富国的保安团怎么说也是本地人组成的队伍,结果临开战前夕,竟然会纵兵入城肆意妄为,这简直丧心病狂!”
“哎···有些事儿一言难尽啊!”苗万山罕见的颇有些感慨:“这个李富国本身也是柞水县的大富人家,后来他的父亲染病亡故,柞水县的其他富农地主,哦,就是刚才跟咱们哭诉的那些老先生们,趁着李家孤儿寡母的就一拥而上,李富国被赶到了街面上与乞丐为伍,他的母亲被活生生的气死,这李富国发迹以后自然是····”
“那···就算是有情可原,但是咱们也不能视而不见吧!”苏林在一边义愤填膺的说道:“但凡城里富农地主家的年轻女性都惨遭毒手,很多竟然被充为营妓,这···整个保安团八成以上参与过强暴、抢劫、放火、杀人,这恐怕不是一个再教育可以解决的吧?”
“我的建议是,不管人数多寡,咱们都要为其主持正义,我了解李富国当初的往事的时候,对其多有同情!”苗万山在一边面无表情的说道:“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丧尽天良!可是我当时仅仅是一个受到颇多排挤的小排长,拼上了我的性命也仅仅是阻止守备连不参与而已,哎···后来我想上级多次反应,结果都是不了了之,后来才知道,这样的情况在苏区可谓是比比皆是,要是以前还有地方行政公署管管,现在陕南地区沦为战区,行政公署跟绥靖公署都是相互推诿,至于南京方面更是两耳不闻,为了这事儿我多次与李富国争论,他看在我的面子上答应这样的事情绝不再犯,而且会释放那些被他抓来的女人,万般无奈之下我只能暂时妥协,可是刚才我奉命支援的时候,前方一线阵地已经达成了一锅粥,可是二线阵地的几个保安团军官竟然还在行苟且之事,看见我过来慌慌张张的将被他们强暴的女子残忍枪杀!是可忍···孰不可忍!”
苗万山一口气说完,蜡黄的脸上泛起了一丝不正常的潮红。
“消消气!”张龙飞拍了拍苗万山的后背说道:“事实已经很清楚了,对于这些人我也是深恶痛绝,对于守备连队,虽然与我是敌人,但是看在同宗同祖的份儿上,加上他们也不过是尽忠职守严格执行军人的本分,我可以给他们一个像样的葬礼,修个坟立个碑什么的也不在话下,可是···这些人···”
“你不会真的想全枪毙吧,这可是二百多人!”李小凡在一边很是纠结,一方面人性的那一面告诉自己这些人死有余辜,可另一方面理性的那一面又清清楚楚的告诉自己,要是真的走到那个地步,恐怕会引起全军级别的震动,尤其是在这个关口,三连要是真是干出了这样的事情,被消除编制都是可能的。
“是啊!毕竟是两百多口子人呢!总不能全都杀了吧!”张龙飞背着手来回的踱步,觉得事情比较棘手:“你们的意见呢?”
王鹏辉是洛南本地人,柞水县这边虽说没什么亲戚但是也总是有几个熟人的,再加上王鹏辉是地方游击队出身,做事情比较爱走野路子,一听张龙飞话毫不犹豫的说道:“这有什么好犹豫的,这事儿丧尽天良,老天爷都不会放过他们的,咱们这叫替天行道,没什么好说的!”
苏林也是大大咧咧一挥手:“我同意王哥的看法,他娘的这群人简直比他娘的日本鬼子都可恶,日本鬼子干这事儿我能理解,因为他们天生畜生没什么好分辨的,看见一枪弄死就得了!但是这群人妄自挂着中国人的名头,东北还在鬼子的手里,不去打鬼子,反而祸害自家的老百姓,这就是罪加一等,要是放在以前,这都得千刀万剐!”
“还是要从长计议啊!”李小凡纠结的说道。
“从什么长,计个屁的议,指导员,平时我可都是听你的,可是这事儿你可不能优柔寡断,这事儿要是不从严处理,柞水县的老百姓怎么看我们?咱们还要在这里发展根据地呢,要是这群人不处置,当地的老百姓肯定认为咱们包庇凶犯,到时候你怎么发动群众?”
“就是!连长指导员,这种人不能放过啊!”
“大不了报个战损,他们保安团小三百号,就被咱们打死二十几个,实在是少了点,加上个百十个也不算什么大事儿,连长你放心干,咱全连都没人说闲话!”
“连长!”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的乱七八糟的,说的李小凡心里也是乱七八糟的,对着张龙飞说道:“这事儿啊,我也没主意了,你是连长,你就看着办吧,就当我啥也不知道!”
“这个···要不然···”张龙飞直嘬牙花子,要是换上别的将领,说不定这时候早就动手了,有什么好讨论的,先把人给突突了,然后再去军首长那里负荆请罪,大不了就是枪毙。
张龙飞怕被枪毙,更多的还是二十多年的和平年代过惯了,一口气枪决一两百人也实在是下不去这个心,倒不是圣母心泛滥,实在是狠不下这个心啊,要是十个八个,张龙飞绝不会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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