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连长,这次咱们可算是捉到一条大鱼啊,一辆装甲车,三门七五野炮,好家伙,政委非得乐疯了不可!”赶来支援的二二五团的高营长看到张龙飞带着人过来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可惜了,就是炮弹被那群白匪给祸祸没了,这大炮没有炮弹还不如一块儿板砖好使,死沉死沉的可不好处理了!”前来汇报情况的朱鹏气喘吁吁的,虽然嘴里这么说,但是一看那张脸还有谁看不出来他的得意的。
“大功一件,大功一件啊!”高营长乐呵呵的抓着朱鹏的手说道:“这个小伙精神啊,刚才我从东边过来的时候看到了,身先士卒是弹无虚发啊,有没有兴趣到我这里做个排长?我可不像你们二二四团一个营还弄个警卫排,我没这个场面,我的营准备组建一个侦察排,来了你就是正排长!”
“哎哎哎!老高,不带你这样的啊,一来就挖我墙角,咱们这兄弟还能不能做了?”张龙飞揽着高营长的脖子往回走,生怕这小子看上哪个给自己给鼓捣走了。
二十五军的平均年龄都不大,高营长今年算上虚岁也不过刚刚二十三,跟张龙飞的年级差不多,所以平日里大家也就没那么拘束,再加上红军队伍里面日常生活除了团长以上的中高级干部,下面的指挥员也分不出什么实际的高下,战斗打到现在,一个连两百多人也是有的,一个营打的剩下几十号一直得不到补充也很常见,所以营长连长之间没有那么大的隔阂。
两个人见面也就随意了很多。
高营长顺着张龙飞走了几步,见周围没什么人了,这才低着声音说道:“老张你这仗是怎么打的?我刚才一路过来,你的部队伤亡也太惨烈了点吧,刚才掩护我们搞火炮阵地的那个排,我一问才知道,竟然是个炊事班长带队,一路打下来,伤亡超过八成,我当时差点气的把那个带队的班长给宰了,有这么打仗的么?这不是拿着战士们的生命开玩笑嘛!”
“才八成?”张龙飞掰着指头算了算,要是三个小队的伤亡跟小毛那边的都差不多,那一百七十六个俘虏还能剩下三十多个,也不知道这个结果能不能跟柞水县的父老交代,自己准备在柞水县发一笔洋财,最后能不能落到自己的手里还是要看柞水县的那群老爷子们的态度。
而且李小凡发话说这群俘虏剩下的不准备继续处置,而是发往军分区劳动改造,要是这些人心怀不满搞事情怎么办?
“什么叫才八成!”高营长一听张龙飞无意识的说出来的话吓得差点把枪顶在张龙飞的脑袋上:“你这是什么态度?”
“老高··我去,枪放下,干啥啊!”张龙飞一回头发现高营长已经气得把枪给掏出来,对着自己的脑袋瓜子跃跃欲试,吓得赶紧伸手按住:“急什么,听我慢慢跟你说,这事儿···”
五分钟后,站在一排俘虏尸体之前,高营长看着长长的一溜儿俘虏的尸体行列,哪怕已经是尸山血海中滚了几遍的人了,也不由得直嘬牙花子:“老张,你小子这招,太狠了吧!”
“你少跟我装相,我就不信这事儿你就没干过!”张龙飞心里也不好受,这一排排的死人半小时前还畏畏缩缩的蹲在自己的面前发抖,现在已经准备要入土为安了,是个人看见了心里都多多少少的感觉别扭。
“那···那也是特殊情况,而且也没这么多啊,最多···”高营长背着大家在张龙飞的耳朵边上说道:“最多也就是拉着几个人做人质,这都是突围的时候不得已用的非常手段,哪一次不是遮遮掩掩的生怕别人知道,你这么大张旗鼓的,地方上···哎··地方上反而拍手称快···这事儿,嘿···”
高营长本来想告诫张龙飞主意一下地方上的影响,毕竟红军不是在这里闹上一场就拍屁股走人,而是要以洛南为根据地长久的发展,要注意当地老百姓对红军的第一印象,可是想想这群人都是被当地老百姓跳着脚骂街要求枪毙的货色,这样的话感觉也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
“反正这事儿吃一顿挂落是少不了的!就算不是当地影响,政委为了部队的全局考虑,也免不了要怼你一顿,你做好心理准备哈!”高营长觉得还是要提前交代一下,张龙飞入伍时间不长,要是因为这事儿留下芥蒂就不好了。
“放心!我有心理准备,到时候大不了让老王头给我说说情,他这个全军总后勤说话应该算数!”张龙飞看不得战士们给俘虏挖坑的场面,周围的火把不停地跃动,照在死人脸上阴影绰绰的看着分外的不舒坦,拉着高营长一路往县城走去。
“老王头那个抠货能给你说情?你让炮崩了吧?我可告诉你,你从灵口镇往这边来,前脚刚走,人家后脚小报告就跟着你屁股来了,说你派人几乎是用强盗一般的手段横扫兵工厂储藏室,用各种下三滥手段导致全军后勤供给产生了不小的缺口,老王头看见你不跳着脚骂街就不错了,你还指望着他给你说情!”高营长是从苏区早起就跟着队伍摸爬滚打出来的人,人家从列兵一步步的走到了主力团营长的位置上,三五百的伤亡早就见怪不怪了,走了没多远脸色就恢复如常,感觉好像身后不远处躺着俘虏们是百多头死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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