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向东笑的温文尔雅, 但估计心里头,也一抽一抽的。
而且,他昨晚不是给冻伤了嘛,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给了陈丽娜一把车钥匙, 就说:“陈女士,咱们最新款的小型轿车,记得系好安全带, 以及,跟好前面的试车员,要跟不住就回来,或者用对讲机喊, 我们会来救你的, 没人会笑话你的。”
总共有十五辆车,这是一个测试队。十五个试车员,全是男性, 而且都是从上海来的年青小伙子, 统一的赛车服,安全头盔,看着陈丽娜, 全在笑呢。
“你说没人笑话我,那为什么我看他们全在笑?”陈丽娜松着手臂, 踢着腿, 转而戴上头盔, 就问苏向东。
苏向东摊了摊手:“也许是因为陈女士美丽得体, 又大方的缘故吧。”
他就是那种,温文尔雅,笑的礼貌又得体,表面上看着尊重女性,绅士风度,其实骨子里妥妥儿就一流氓,还是特看不起妇女的那种。
“我不止能跟得住他们,我还能跟他们飚车,不过,苏工,我邀请你坐我的车,你敢坐吗?我想,你可能觉得,一个女人开车,玩笑吧,她就只会开碰碰车,可我能给你的发动机,能给你的转向,扭距,制动系统做极限测试,要不要尝试一下?”
苏向东叼着一支烟,说:“那我只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聂工不介意我和你一起同赴西天的话,我不介意。”
还在鄙视,瞧不起她呢。
陈丽娜勾唇一笑,上车了。
戈壁滩上风呼呼的。
汽车性能测试,那是一项非常复杂的工程。
其中包括爬坡、耐久性、涉水,侧翻,以及轮胎的耐磨程度等各个方面,戈壁滩上,正好是实验的最佳场所。
而陈丽娜呢,是在最后一个。苏向南都怀疑她能不能跟得住车队,至于超车,笑话,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路况。
苏向东抽空儿,就问苏向南:“聂博钊为什么不肯要你,你就没有努力一下?”
苏向南说:“甭提了,他看过我的论文。”
“这是为你好。”妹妹给苏向南抱着,突然就神来一句。
苏向南和苏向东俩兄弟顿时就笑了,心说这小孩子究竟懂不懂自己说的是什么呀。
苏向东很耐心的说:“聂工如果能够指点你一二,你的进步肯定会更大的,你为什么不再努力一下呢,我觉得你应该再去说服他,而不是跟着陈丽娜,她在矿区,人称揪查小分队的分队长,逮谁都要洗洗脑的,你不能总跟着她。”
卫星手里有个千纸鹤,是在路上的时候,苏向南给她叠的。
她颇不善意的盯着苏向东,就说:“叔叔想偷我爸爸的东西。”
事实上还真的是。苏向东非常想要聂工实验室的研发资料,像他这种人,可不讲究什么爱国,当然也不讲道德,只向钱看。
现在石油业发展的这么迅猛,只要把他的核心技术卖到中东去,那等于是,白白发横财啊。
苏向东伸手,从苏向南手里把妹妹要了过来,就说:“听说你有俩爸爸?”
冷奇逢人就说,自己是聂卫星的爸爸。
聂卫星说:“我只爱我妈妈。”
小丫头,嘴巴可真灵巧。
“哥,论文的事儿就别提了,我曾经以为那于我是荣耀,直到看到聂工把我爸抄袭的段落全标明出处,我才意识到抄袭论文这件事的严重性,你想过没有,如果聂工把自己标过的那份东西送到学校,我爸的职位可能都得丢?”
“在我这儿,钱比面子更重要。”苏向东淡淡的说。
苏向南却不这么认为:“但主流圈子,面子就是比钱更重要,那篇文是你帮我登的,我现在恨不能把所有的杂志全买来,集中烧毁。”
就在这时,陈丽娜打开车窗,勾手指头召手,示意苏向东上车呢。
“小丫头,我要能活着回来,给你叠一千只千纸鹤。”苏向东说着,把千纸鹤还给了聂卫星。
好吧,他特怕死,但是,得到上车去笑话陈丽娜呢。
苏向东一上车,陈丽娜的那辆车就咆哮着窜出去了,戈壁滩人为的掀起一阵黄尘,她咆哮着一个几乎直角的转弯,在戈壁滩的一个大转变处,连漂带甩,两转弯子之后,越到了第一的位置。
然后,它绝尘而去。
“那是我妈妈的车。”聂卫星指着说。
接着,她又说:“我妈妈跟我吹牛批,说自己原来是沙漠拉力赛的冠军,一群小伙子追在她后面吹口哨。”
穿的跟只小棉球似的小丫头说的可认真,可骄傲了。
苏向南有点儿懵:“吹牛批,她说了是吹牛批你也信?”
“当然,因为我爱我妈妈呀。”
也就是,陈丽娜偶尔想起前世,就会当成故事,在被窝里讲给妹妹听,听完呢,又怕她要把那种热闹的故事和现实相混淆,就会解释,自己只是吹牛批,胡说的。
妹妹又不懂吹牛批三个字的意思,在她看来就跟讲故事是一样的。
苏向南给风吹的睁不开眼睛,目光还在紧紧追逐那些在沙漠里前后驱赶的车。
“百米加速,垃圾,转速表已经爆表了,发动机响的就跟驴叫一样,你看这速度,才八十码。”陈丽娜快速的换着档位,四档根本加不起来,只好换成三档拼力量,突然一个横甩,车底盘在尖叫,在咆哮:“我要再快一点,轮胎就飞了,你们用的什么垃圾钢材,就这车,你们还吹牛批说你们的汽车制造工业世界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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