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以拜山的名义,总不好意思空着手,梅振衣上丹霞峰之前,想了半天才选了这么一件特别的礼物。将孙思邈留下的丹方抄录一份,自己没有任何损失,对丹霞派而言却很合用,这送礼也送的很有学问。
以外丹饵药辅助修行,是丹霞派道法传承中最重要的一环,身为掌门的悟道真人自然是个大行家,一眼就看出了这张丹方的价值所在,又向梅振衣道了一声谢,这声谢与刚才相比就不仅仅是客套之语了。
悟道掌门又将这张丹方交给了几位长老传阅,众人纷纷点头,宝锋真人手捻长髯道:“梅真人有心了,果为结缘修福而来。……悟玄,方才谈立戒之事,东华、妙法两派都已在此同立一戒,我丹霞派应该做何啊?”
悟玄真人在丹霞派中执掌戒律,所以宝锋长老会问他的看法。悟玄起身道:“此种戒律前所未有,今日欲开千年风气之先,亦未尝不可。但立戒乃我门中之事,梅振衣携两派掌门与众位仙家高人拜山,在我道场中与三位长老相坐而论,尚未见分晓。”
悟玄的话只说了一半,不说不立戒也不说立戒,只说梅振衣与三位长老“相坐而论”尚未见分晓。他们刚才的话确实还没说完,就被积渊与鸣琴二位掌门起身表态打断了。
悟玄的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就算丹霞派要立这一戒,那也是门中自己的事情,不应该被此时的场面所胁迫。梅振衣拜山商谈立戒,那也得有商谈的资格才行,这与东华、妙法两派以及在座高人撑腰无关。
众人一番“口占仙缘”的试法相斗之后,宝锋长老让丹霞派三子与梅振衣相坐而论,已经是给了他极大的面子,在修行界,不是人人都有在公开场合“相坐而论”的资格。这要见个分晓才算结束,此种分晓不一定是争斗的胜负,而是得出结论。
宝锋长老笑了笑:“方才相论,至积渊、鸣琴二位掌门开口之时,已见分晓。但梅公子拜山结缘,与我门中三位长老相论立戒,按修行人的规矩,总要印证一番,否则我门中自商此戒即可。”
他的话也挺有意思,表示梅振衣应该与丹霞三子切磋互相印证一下。如果梅振衣有能耐让丹霞三子折服,那么丹霞派依他的建议立戒,若梅振衣没那个能耐,丹霞派自己门内相商。就算事后丹霞派立了类似的戒律,也与梅振衣登门拜山无关。这确实是修行人之间“相坐而论”的规矩,并不是不讲道理。
虽然是讲道理,可是听上去有些欺负人,如果印证修为境界,此时的梅振衣哪里是丹霞三子的对手?宝锋长老身为丹霞派辈份最高的前辈,怎会说出这种话?众人闻言皆以不满或不解的眼光看着他。
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宝锋长老仍然笑着道:“孙思邈留下的这张丹方确实珍贵,我丹霞派感谢梅真人的好意。方才听这位提溜转道友所言,梅真人身为孙思邈的衣钵传人,未将我派灵丹妙药放在眼中,那就请指教炼药之道吧。”
哦,原来在这里等着呢!在这种场合话是不能乱说的,当然了,乱说话的也只有提溜转一个。提溜转是什么底细众人都能看得透,和它计较没意思,但它自称是梅振衣的护法侍者,那么它说的话,丹霞派可以理解为是梅振衣的授意。不管是不是梅振衣让它说的,梅振衣也得负责。
梅振衣瞪了提溜转一眼,朝对面道:“梅某人不敢狂妄,谈炼药之道,天下修行大派首推丹霞,方才是我这位随行侍者失言了!……三位长老,请指教!”他一边说话,一边走向前去,绕过面前那一排座位,来到丹霞三子身前,躬身伸出双手递过去一样东西,是一支半透明的银色长鞭。
梅振衣为什么要把拜神鞭递给丹霞三子?刚才开口替提溜转道歉,但是切磋印证这一关是免不了的。切磋炼药之道可不像出手斗法,不太好比,总不能在这里开炉炼药吧,那要比到什么时候?梅振衣想了个最简单的办法,直接把拜神鞭拿了出来。
丹霞派众高人都面露疑惑之色,不知道梅振衣在搞什么花样?秀峰长老也是一脸不解的接过拜神鞭,然而片刻之后脸色就变了好几变,沉吟着问了一句:“这法器之中,炼化了二十七味药?”
梅振衣点了点头,赞叹道:“长老果然是精于此道的高人,一点都不错!”
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啊!当初知焰仙子拿到拜神鞭,没发现这一点,但是在大行家秀峰长老手中,立刻就查觉到了。
巍锋长老拿过拜神鞭,长鞭化作一团白雾,在他手中还有点点银光闪烁,过了片刻又恢复了原形。他紧皱眉头也问了一句:“梅真人,你竟然在炼制九转紫金丹?”他通过这二十七味药的药性配比,推断出梅振衣在炼制何物。
梅振衣:“实在惭愧,不能算炼制,只是在尝试。丹方中的药物,有许多我只知道名字,连见都没见过,这次登门拜山,如有机缘,我还想向丹霞派诸位高人请教。”
临峰长老拿过拜神鞭把玩良久,这才说道:“此是一件世间神器,能虚实变化,梅公子竟然以它为丹鼎,炼制并凝聚药性,此乃上古神农百草鞭之术,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此等炼药之法说似简单,实则神乎其技,比用丹鼎炼药难多了,我等虽精通此道,但自问也不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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