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啊——她还太过年少气盛,也早就应该好好冷静一下,思考自己这些年来都做了什么好事了。正好地板上凉快,能让她更加冷静地思考一些东西。”
听到陈默说出来的话,国常路大觉竟然一反之前的态度,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这么开口说道。
“……”
陈默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他怎么突然感觉这个堂堂的支配着整个11区的黄金之王在某些事情的处理态度上面,简直如同一个精神分裂者一样,处事态度转变得比六月份的天气还快,一时一个样。
十分钟之前还因为他二话不说直接出拳把国常路杰尼斯打到昏厥在了地面上的行为而感到生气,十分钟后的现在居然毫不在意还在地面上躺着的亲外孙女,自己跟别人一起去吃大餐了。
这爷爷还真的是有够亲的……
陈默抽了抽嘴角,不再对他们这一对逗比到飞起来了的爷孙俩人做什么评价。
穿过落地宫灯长明的复古通道,陈默和国常路大觉终于看到了道路尽头璀璨的黄金色的灯光。
那么显而易见的颜色标志,无疑是昭示了那是这一段漫长的路程的目的地,第二王权者国常路大觉的办公室兼会客厅。
推开那一道跟穿界门一样的金丝楠木制作而成的木质大门,陈默跟着国常路大觉来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的空间之中。
为什么说那是一个截然不同的空间呢?
那是因为——
这个广阔的空间之中,以门口的中缝线为界限,装修的风格竟然是硬生生被弄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
左边,是最传统的日式和风的装潢,木质的榻榻米,屋顶上垂下来的高仿真紫藤花,王权的力量构筑出来的虚假庭院景趣。
而右边,却是非常华丽的维多利亚式的风格,带有一星半点的巴洛克华克的味道,巨大的水晶吊灯,古铜制的复古留声机,燃烧着苹果木和松木的壁炉,墙壁上还挂着莫奈的著名作品睡莲——这显然是非常明显的欧洲风格的装潢。
两边都极尽奢华,如果只是分开地单独来评价它们的话,这真的是一个相当不错的设计,而是偏偏这两种风格截然不同的装修就这么被硬生生地合在了一起。
如此一来,显得整体的格局就有一种不咸不淡,不中不西的微妙感觉了。
“……你的会客厅,真够个性的。”
陈默抽了抽嘴角,神色诡异地看了一眼正好转过头来看向他的国常路大觉,只在心里感叹着,这个人好好地一个会客厅,居然被他搞成了这种丑陋到极点的样子,简直是浪费了这么大的空间。
这种传统阴阳师的家族出来的人,虽说没怎么接受过美学的熏陶,可是也不至于把他自己每天都要用的房间搞得这么个性得令人惨不忍睹吧。
“啊哈哈,你也这么觉得吗?我也是相当地喜欢这样的风格呢……你看看,那一边的那一副莫奈的睡莲放在那里是不是有点不和谐?我想换成野兽派的作品——或者是毕加索画的那一副代表作,亚维农的少女,你觉得怎么样呢?”
陈默万万没有想到,他这一句完全是带着讥讽的口吻说出来的感叹,居然被第二王权者当成了夸奖。
他竟然愉悦地大笑过后,说出了这样简直可以算得上是令人发指的话……
印象派大师莫奈画的睡莲多好啊,你到底有什么不满?!竟然要换成立体画派的毕加索的作品——
这个跟你的装修风格更加不搭调了好吗?
陈默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迈的老者,他对于这个时间的所有东西的审美,一定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被那一次闻名世界的德累斯顿大爆炸毁得一干二净了,竟然会有这么可怕到令人发指的想法。
“你高兴就好……”
陈默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这种奇怪的审美,他还是不要参与任何评论比较好。
陈默跟着国常路大觉走进了这个会客厅,在长条的大理石餐桌上面款款落座。
一旁的暗门被身段婀娜的美女推开,她们一个接着一个井然有序地走进来,将各式做工十分精美的菜式端到了桌面上。
来自世界各地的美食就这么被十分整齐地在了一张餐桌上。
来自意大利的生切牛肉盘,来自法国的香煎鹅肝,源于11区的牛肉寿喜烧锅,还有那中国的佛跳墙……各式花样的菜式按照口味的轻重被分批地摆放好——不得不说,黄金之王所准备的这些菜式,倒是真的非常符合他这个11区的无冕之王的身份。
“如何?今天晚上我的餐饮集团之中的精英特地准备出来的晚宴,应该能让你感到满意吧?”
国常路大觉举起了手中线条流畅的白水晶酒杯,瑰丽的红色酒液在杯中轻轻晃着,溢出了分外诱人的香气,那是——波尔多酒庄出产的一九八二年的拉菲红酒。
“这道宴席确实不错。对得起你的身份。”
陈默淡淡地拿起了手边白金制成的雕花筷子,夹了一块牛肉放入口中。
“你满意就好。”
一顿酒足饭饱的晚宴之后。
国常路大觉十分严肃地坐在他的位置上,细细的品味杯中的红酒的动作十分优雅,看似不经意地开口问了一句。
“说起来,陈先生今天对我的部下的录音装置所说的那一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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