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闻馨愣了一愣，转眼笑得十分灿烂。
“要是你的那位好朋友听到你是如此评价他最得意的发明，恐怕马上就回和你割席断交，直接分手。谁在昨天说人家的发明改变了很多伤残人士的一生？结果一转过背，就马上变了一副口吻！”
陈群哭笑不得地看着大小姐，轻轻揪了一下她出现了一点婴儿肥的脸颊。
“你别手脚不分好不好？维克多爵士最大的发明是仿生肢体，这里主要说得是胳膊，而不是下肢。他在下肢上可以说几乎没有用心，甚至根本没有考虑下肢的问题。他的核心东西是仿生手的运用，就算如此，也不是要求患者安装上了仿生手之后，开始干一些重活。”
大小姐见陈群给出了一个自己意想不到的答复，才发现自己自作主张地构思，让这些女孩子能自己双腿站立起来有些太过于理想话。再说了，就算自己不差钱，但那么大规模地给普通伤残人士安装价值上百万美元的高科技假肢，老太太那一关就过不了。
再说了，丈夫也说得对，承重的下肢假肢和上肢垂吊在下方的机械手，是完全不同的东西。不过她依然有不讲理的权利。
“我不管，其他人可以用智能轮椅，但这两个女孩子可是自强不息，考上了一本，却被人家大学拒收，只好读了我家老太太捐赠的普通商学院。你必须给人家弄出两条仿生腿来，实现人家的梦想，也算是我替肚子里的小宝宝的一个小小的祈福。”
陈群叹息一口气，义正词严地数落大小姐。
“我们的孩子真可怜，还没有出生，就被妈妈给道德绑架了，成为背景工具人。好吧，这次理由我就当是真的，你已经用了一次了，就不能使用第二次了。如果真要安装假肢，我会和维克多爵士商量一下的。不过先决条件还是先解决了我们的困境再说。”
大小姐见自己的用心被识破，但却丝毫不承认，继续振振有词地指责陈群他们几个的不是。
“你好意思说我，维克多爵士送来的那个病人，还不是因为他的事迹在网络上流传，感动了我们的爵士夫人，所以最后维克多爵士觉得可以试上一次，才带过来准备做最后一搏，战胜命运女神。要是不做手术，人家也就一两年可活了。连垂死的人你们都要想法子，那我这里两个阳光积极的女孩子，你就不想法子了。”
陈群轻轻敲了老婆大人的小脑袋一下，一脸既宠溺又嫌弃地教育大小姐。
“所以有句古话叫‘头发长，见识短’，我们三个人这几天讨论的病人，如果手术成功，那可以说就是攻克了中枢神经中不经常研究的脊神经这一块，再说了，这几处肿瘤的切除算是神经内容外，其他的就是不折不扣的骨科手术，光操作就是世界最顶级水平的。”
说到这里，陈群又打了一个小小的比喻。
“如果我们能替换五个脊椎，完成切除，那理论上我们就有方法将整个脊髓神经给取出来，重新安置上另外一副完整的脊椎。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说法，实际操作要困难得多，但其实已经是迈出了第一步，只要技术保持这样的进步，大概两三百年后重新进行脊椎置换，就变成了现实。”
东方闻馨当然知道丈夫对他的两个外国顶级专家的私下说法，这时候也没有外人，就直接揭穿他的老底。
“老实交代，我发现你们鬼鬼祟祟地研究这个病人，你们是不是准备进行传说中的换头手术？”
对于这个禁忌话题，大小姐可是十分感兴趣的。陈群当然知道大小姐绝对是期待他做一起这个手术，但以大小姐的心理认知来看，其实又是从道德上抵制这个手术的，只是她的好奇心战胜了一切。
“好吧，我就实话实说了，如果说换头手术，老杜是绝对期盼拉上我来完成的，甚至要多几例就做几例。但对于维克多爵士来说，他的道德底线不允许他这么做，但不妨碍他讨论甚至制定科研计划。而对于我来说，则是根本没有兴趣，因为太过于好高骛远了。至少需要纳米技术运用在医学上之后，才有可能完成这类手术。”
大小姐看着陈群发自真心的说法，再次发出了灵魂拷问。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只是说技术不够，假如技术够了呢，你愿意参与这样的手术吗？”
陈群沉吟了一秒钟，就给出了答案。
“如果说光是手术部分，我会拒绝的，因为这种手术唯一可以成功的情况，就是自体在克隆体的移植，其他根本不要想成功。而我是医生，对于医生来说，任何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的，克隆体的移植已经突破我做为人的底线，我会拒绝。但在某些特殊情况下，我可能会移植，但大概率也是失败的可能性最大。违背我本性的手术，是没有灵魂的。”
大小姐使劲掐了他一下，乐不可支地表示。
“不许逗我笑，你的手术原来还是有灵魂的？这可是最好笑的笑话，全世界都说你的手术模式是机械一样精确，完全没有做为外科医生的个体灵魂，就是根本没有灵活的手术。”
陈群不好意思自吹自擂一下，轻轻吻了老婆一下，转身就走，还叹息起来。
“今天的模拟手术，就不知道小扫把会不会让我们顺利过关！”
为了这个脊髓肿瘤切除手术，他们几个全世界最顶级的外科医生和脑神经专家，已经在模拟手术室做了两天的模拟手术，但最后都是被电脑判定手术失败，甚至不少时候连小扫把没有给出判定，他们都发觉了问题，直接停止了手术。
陈群当然知道这个手术最难完成的部分不在于切除肿瘤，而是在于手术之后，让患者重新站立起来，这需要更高的技术。如果说这个手术让他单独一人来完成，他可以利用作弊手段来实现目的，但如果是和两个世界顶级专家一起做，反而不能作弊，让手术的难度提升了无数。
一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现在，世界最顶级的脑神经外科专家杜德利博士和维克多爵士，在破系统的眼中，就是两个不折不扣的“猪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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