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被打残的军人数量在两百多人,全都惊慌惶恐,其中近半士兵手中的枪支,弹夹包里的弹夹全都丢失,一些人身上的军装也大多褴褛,看上去比电影中的溃兵还要凄惨,溃兵到了码头引起了幸存者的混乱,就算前线打得再惨,后面的幸存者也看不到,总能在心里上寻求一些安慰自己骗自己,可这些溃兵一出现,就算是头猪也知道前面已经崩溃,丧尸随时会杀到。
一时间整个码头的幸存者全都慌了,仿佛平静的池塘被扔下了巨石,扑起了惊天骇浪,混乱重新产生,而这次混乱的源头却是这群残兵败将,纷纷囔囔的寻找着可以逃脱的路线,将原本排好的编队冲撞的乱起八糟,一些人在大声呼号中竟然跳入水中向对岸游过去。
“不好,他们退回来的速度太快,恐怕来不及炸桥……。”
程昱悚然惊讶,翁立却盯着另外一个地方,只见一群溃兵拥簇着几个军官冲向之前缴获船只的地方,这群人自然不知道,原本在这里接应他们的船只早就被翁立派人俘获,找不到船只,这些人也慌乱起来,再次向码头区域冲来,看到这些人翁立如何不知,他们全都是被何凤理收买的,要不然,控制一个杨万山又怎么能让保卫团顶在最前面阻击丧尸?
“程昱,这里你不用管了,带人向前跑,赶紧离开这里,溃兵能收拢就收拢,不能收拢就顾好自己吧,在下游有三艘空船等你……。”
翁立彻底放弃了镇压混乱,大多数溃兵已经失去了士气,就算镇压一时,丧尸一来还会全军崩乱,以其这样,他还不如让程昱他们先走一步,程昱听言一惊,望着翁立失声喊道:
“难道你不走?”
无数人扑入水面的浪花声此起彼伏,呼喊哀嚎声也随之浪花声响彻码头,低沉阴暗的乌云笼罩之下的码头陷入一片绝望,翁立站在房顶上凝视着下方崩溃的人群,程昱和三五名士兵站在地面仰望,身边慌乱的人流不时撞得他们身躯摇晃,就在这一刻,翁立缓缓摇头:
“我不走了,总得有人留下来断后,总得有人为这些人的死负责,你们过去找那个人,虽然他未必是好人,但至少还算真,跟着他比跟着我要强……。”
翁立已经下定决心,程昱也是个果决的军人,听言也不多做劝说,和身边的士兵一起立正,严肃的向他敬礼,随后转身分开人群向下游冲去,一边冲,一边将沿途的溃兵抓进队伍驱赶他们一起冲,有了程昱这个少尉军官,溃兵们重新找到了主心骨,不用程昱动员,配合他们一起向下游冲去。
望着消失在人群中的程昱一行人,翁立沉默不语,若是在昨天,他绝不会让程昱离开,更不会空出三艘宝贵的船只,昨天的他还是满腔热血的正义青年,会带着程昱收拢溃兵为这些幸存者奋战到最后一刻,但是今天,太多的意外让他学会用另一种思维方式思考,这个世界没有平白无故的奉献,那些幸存者也未必会感激他们的无私奉献,张小强教会了他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思想,连自己的身边人都顾不好,何谈拯救世人?
但是他也没有和程昱他们一起离开,毕竟他的女人还在别人手里,在场接近两千多人的生死同样在他手里,虽然打定主意让这些人阻止丧尸推进,心中的愧疚让他留下了来尽最后一份心力,就在他目送程昱他们离开不久,之前那些跑到江边寻找船只的军官们冲了过来,码头区已经混乱,密密麻麻的人群来回窜动,嘈杂的哄闹让整个码头仿佛喧哗的菜市场,到处都是神色慌张的男人和溃兵,倒是站在房顶上沉默的翁立最吸引人的视线。
“翁立……,船在那儿?快把船只拿出来,和我们一起跑吧……。”
这时一个满脸硝烟的少校推开身前的几个男人,仰头对翁立呼唤,翁立扫了一眼惊惶不定的少校,眼皮耷下竟是不愿多看,只是站在房顶上等待着什么,翁立脚下的房屋是栋平房,站在房顶上的身躯并不雄伟,二十出头的年纪也不威严,就是这么一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却给人一种沉渊如海的气势,让少校的的愤怒为之一滞。
“翁立,你没听到营长的话么?船……,船在那儿……。”
少校身边的上尉军官举起手枪便向翁立瞄准,仓皇的话音微微发颤,证明他们此刻内心的惊惶,翁立在上尉的枪口下微微翘起嘴角:
“文死谏,武死战,你们都是军人,不在战场上战死,为什么要和这些慌张的老百姓一起找船?难道你们现在放弃了自己的荣誉么?”
清朗的话语中透出翁立的嘲讽,面对下方各个方向将他围住的枪口,翁立面色如常,嘈杂的喧嚣也没有让他的话语被淹没,清清楚楚地传到那些军人的耳中,少校营长眼神闪过一丝戾气,大声叫喊道:
“我们努力了,一千二百弟兄战死八百,弹药耗尽,后援无望,我们能怎么办?翁立,你将船只拿出来,我们跟着你杀了何凤理,以后全由你做主……,不要为了一时之气便宜了何凤理,我们都是被抛弃的一群人……。”
因为极度紧张,少校话语中带着颤音,不少士兵已经等不及,纷纷冲进民房找出门板或者橡胶轮胎跳入水中,仅剩的军队在崩溃,无数人在哀嚎,被这轰鸣似的声浪包围的翁立有趣的看着少校,伸出手指绕过一道弧线,指向了不远处的房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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