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车外的青年咬着嘴皮沉寂几秒钟后,眼露祈求的小声说:“董叔叔,法院那边说,案子还没移交过去,您这边有相当的话语权,你得为我做主啊。”
董浩皱着眉头推开车门走了下去,表情认真的说:“你这孩子咋听明白话呢,我们警方只负立案和侦破,具体怎么裁定和量刑是法院那边说了算的,咱们无冤无仇,我和对方也非亲非故,没必要偏袒谁,你说对吧?”
青年两眼泛着通红的血丝,咬牙轻声道:“不是,叔..监控录像里看的清清楚楚,明明是那帮痞子先动手打我爷爷的,我爷爷现在没了,他们为啥还能逍遥法外?”
董浩抽了抽鼻子反问:“孩子,你是真不懂法,对方打你爷爷和爷爷病故完全是两码事,那帮人打了你爷爷,咱们刑警队实施抓捕没有?扔进看守所没有?你回答我。”
青年眼里噙着泪花说:“抓是抓了,可他们只关了不到一个礼拜就放掉了,我爷爷是因为挨完打才住的医院,然后又气又怒才断的气,他们就是罪魁祸首。”
董浩揪着眉头,很费力的解释:“第一,治安拘留也就七到十五天,第二,医院给我们出示的死亡证明是心肌梗塞,并没有提到任何外力因素,我们信你还是信医院?总不能因为你的猜测就动手抓人吧?你说你爷爷是被他们气死的,这需要证据,懂吗孩子?”
青年被董浩几句官方说辞一下子给整的无语了,瞠目结舌的磕巴道:“可是,董叔..”
董浩一脸大义凛然的开口:“没什么可是的,我们办案首先讲证据,其次讲良心,不会错怪任何一个好人,同样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我董浩做任何事情都对得起自己帽檐上的警徽,你的案子,叔是真的爱莫能助,回去吧。”
青年站在原地呆滞几秒钟后,提起手里的烟和酒,表情极其僵硬的说:“叔,这点东西我给您放车里吧,我的一点心意。”
说着话,他拽开车门,想把烟和酒要往车里塞,可能看到车里还坐着个我,动手稍微缓了一下。
董浩赶忙摆摆手道:“孩子,心意我收下,但东西必须拿回去,我们有规定,不能收受贿赂,别让我犯原则性的错误。”
青年佝偻着后背,几乎快要把腰杆弯到董浩肚子上,嗓音沙哑的哀求:“叔,我真没别的意思,你帮帮我,我真不知道应该去求谁了,我爷爷是老红军,家里还有好多奖章..”
董浩深呼吸一口气,将他手里的烟酒推还回去,绷着脸说:“既然是红色后代,你更应该明白公平公正二字,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不能因为同情蒙蔽自己的良知,多的我不说了,如果你真能找到什么有说服力的证据,叔肯定帮你讨要公道。”
青年怔怔的站在原地,表情说不出的悲愤,好半晌后,点点脑袋道:“麻烦董叔了..”
董浩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安抚:“去吧,回单位好好上班,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才不会辜负你爷爷的在天之灵。”
青年侧头又看了眼坐在副驾驶上的我,礼貌性的挤出个微笑,然后推上电动车,背影萧瑟的慢慢远去。
“唉..”我轻叹一口气,虽然挺同情他的,但大家素味平生,我也没必要因为他多说什么。
打发走那青年以后,董叔的脸色直接耷拉下来,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呵斥:“你是怎么办的事,打死老头那个案子一个礼拜前我不就让移交到法院吗?不知道怎么写卷宗?那就别干了,操!”
放下手机,董浩钻进车里,余怒未消的嘟囔:“一天天分账的时候精神抖擞,正经办事全是猪脑子。”
我递给他一支烟笑道:“消消火,啥事啊大爷?”
“一起芝麻大的小破案。”董浩掐着小拇指咒骂:“刚刚那傻子他爷爷一个月前在街边卖烤红薯,跟几个喝醉酒的富家公子哥吵吵两句,富二代踹了老头几脚,谁知道点太背,直接把老头给蹬断气了,其中有个富家哥儿他爸跟我是好朋友,算了,不聊这些了,再说说你的事儿。”
我学着他刚才的样子,掐着小拇指坏笑:“我的事儿其实也是芝麻大的破事,动手打架我承认,需要进去缴纳罚款啥的我也认,但治安拘留..”
董浩龇牙一笑,拍了拍我肩膀道:“就你这认罪态度,我都不忍心追究,没伤着人是吧,待会我安排人找你们录份口供,你们又是主动自首,其他事情我跟负责那块的人商量吧。”
我会意的缩了缩脖颈卖乖:“成,那我先安排去了。”
“对了,咱公是公,私是私,你有错大爷肯定不惯着,但你来看大爷,大爷打心眼里高兴,不能让你空手回去。”董浩招呼我下车,然后打开后备箱道:“你送大爷土特产,大爷给你点烟酒,看上啥随便拿。”
他后备箱里,成条的中华、玉溪、苏烟摞了好几排,旁边五粮液、茅台、剑南春更是横七竖八的扔了一大堆,不少酒盒上面甚至沾满灰尘。
我瞬间明白过来为啥刚刚那青年拿的烟和酒,他为啥看都不带多看一眼。
董浩干咳两声浅笑:“别多想哈,我儿子开烟酒超市的,这是他让我帮忙捎的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