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我像是谈心一般的发问,郑清树沉默几秒钟,轻咬嘴皮点头:“够!”
“够就好,不够你随时吱声,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条件,我都能满足。”我搓了搓鼻头,嘴角微微上翘:“我尽可能把事儿做公平,但你要让我完完全全一碗水抹平,那肯定不行,就好比你想和皇上、波波并驾齐驱,不说别人哈,我自己肯定就不答应,在冯杰、袁彬和大鹏的事儿上我装过一轮傻,今晚上再装一轮,但至此一轮,下不为例。”
“朗哥..”郑清树瞪大眼睛注视我。
“多了少了、错了对了,没啥意义,跟自家兄弟太较真,最后难受的还是自己。”我轻飘飘的摆摆手道:“还是那句话,干正事我百分之三百的支持,往后贾东这支关系就交给你经营,OK不?”
“我..”郑清树蠕动两下嘴角,点点脑袋:“没问题。”
“去吧,早点休息,别总琢磨有的没的,最真实的社会关系就是你想要的,我正好全有,我给你的,你不会嫌弃。”我扬起手臂道别:“生活不简单,尽量简单活。”
他皱皱鼻子小声道:“朗哥,你绝对是我见过最特殊的江湖大哥。”
“江湖没有大哥,活得久的才能叫大哥。”我嘿嘿一笑:“我才二十啷当岁,真不希望那么快就永存不朽,相信你肯定也不希望,对吧?”
郑清树眼神闪烁的眨动几下,随即重重脑袋。
寒暄数句后,郑清树从我房间离开,我疲惫无比的重重依靠在沙发上,仰头望着天花板陷入一阵苦笑当中。
“笃笃...”
一阵敲门声响起,紧跟着杨解放蹑手蹑脚的探进来脑袋,一张黑乎乎的大脸上挂满谄媚的笑容:“还没睡啊老板。”
“这不等你嘛。”我似笑非笑的坐直身子,摆摆手道:“有啥事进来说吧。”
“嘿嘿...”杨解放缩了缩脖领,不自然的坐在我对面,眼珠子不安分的来回转动几下后,干咳几声道:“今晚上是树哥主动找我喝酒的,我可以向万能的上帝起誓,我当时真的没有多想任何。”
“你丫没有信仰,别跟我整那套虚头巴脑的玩意儿,直奔主题吧。”我不耐烦的打断:“另外,语速尽量放快点,我真有点困了。”
“好好。”杨解放小鸡啄米似得点点脑袋:“我刚刚回去越想越不对劲,怎么平常啥事没有,偏偏今天晚上替人值了几个小时班,店里就混进来了人,所以特意...”
“主题!”我提高调门。
“我专门去找了一下那两个让我替班的保安询问一下,其中一个告诉我,下午时候树哥找到他们,说是晚上有正经事跟我说,让他俩回避一下。”杨解放哆嗦一下后,张着大嘴道:“但实际上,树哥整晚上也没有跟我聊过一句太有用的事情,所以我感觉...”
说到这儿的时候,杨解放没有再继续往下多言语,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白。
我揉搓两下眼眶问:“这事儿你还告诉谁了?”
“没有,谁都没告诉。”杨解放言辞确凿的回应:“包括那两个保安我都反复提醒好几遍,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乱说。”
“事儿就看肚子里吧。”我思索一下后点点脑袋道:“那两个保安辞退掉,就以他们玩忽职守为理由。”
“明白。”杨解放利索的点点脑袋,犹豫几秒钟后,压低声音道:“对了,刚刚我上来时候,树哥出门了,看样子好像很着急。”
“嗯,干好你的事情,其他别操心。”我摆摆手道:“早点歇着,明天多招几个靠谱有能耐的保安。”
待杨解放离开后,我双手后背站到巨大的落地窗后面,盯盯注视着不远处灯火璀璨的夜景发呆。
郑清树最近变得极其不安分,我是有提前感知的,准确点说自从地藏入伙起,他就开始躁动,我猜测肯定是他觉得自己的地位收到了威胁,也有可能是他在不断对比自己和其他人的待遇。
对于他的这种变换,我既能理解又十分反感,理解是因为换做我是他,可能早就急眼了,明明年龄和经验都在那儿摆着,可愣是没有出头之日,反感则是因为我觉得他不懂感恩,早知道他算是个“叛军”,走投无路才来到我门下投靠。
至于今天晚上,那个天弃的男人混进我们酒店是否跟他有直接关系,我不想猜,也不想了解,因为真相往往最令人心寒。
杵在原地站了几分钟后,我自言自语的摇头:“唉,不管咋说,希望你能迷途知返,也希望你此刻是去义无反顾的退钱,而不是贪得无厌的接钱...”
一夜时间,转瞬即逝。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睁开了眼睛,昨晚上苦思冥想推敲到后半夜,我还是决定跟我师父林昆见一面,哪怕不为表忠心,也得提醒他几句小心。
按下林昆那一串堪比身份证还长的电话号码,我惴惴不安的等待他接起。
和我们平常用的手机号不同,林昆的电话打过去既没有等待音也没有什么彩铃,完完全全没有一点动静。
“喂?”
就在我迟疑,是不是自己手里出啥问题时候,那边传来师父富有磁性的男低音:“什么事。”
“我想跟你见一面。”我直接道:“越来越好,你不方便的话我可以过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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