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钱龙的叫嚣,贺鹏飞并没有像刚才那样一点就爆,只是深呼吸两口,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随即侧脖反问:“你想要什么?”
“我特么想要你的狗命,你能不能给!”钱龙沉声低吼。
这时候赵成虎裹着烟嘴吸了一口,微笑着摆摆手:“小皇上,稍微注意一下你的分贝哦,社会讲究强者为尊,可江湖还得是论资排辈,老贺岁数比你大,玩的也比你们早,该有的礼数不能落下,有什么好好聊,别让人说,你们头狼家不懂人情世故。”
“他特么都不知道爱幼,我跟他扯鸡毛的尊老。”向来神鬼不惧的钱龙闷着脑袋怼了一句,干脆一脚踩在椅子上,流里流气的撇嘴:“老杂毛,人要脸树要皮,电线杆子要水泥,前几次咱们对上,可以说是为了争夺利益,也可以说互相看不顺眼,这回你家的小牲口跑到我们地盘,把我磊哥重伤,你自己说应该怎么算?”
因为回来的匆忙,我一直都还没来得及跟哥几个沟通,他们根本不知道真正袭击段磊的人就是贺鹏飞,也不知道贺来因为这事儿已经捐出来自己一条胳膊赔罪,所以火药味十足也情有可原。
听到钱龙的话,贺鹏飞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两下,棱着眼珠子开口:“一百万,我马上转账!”
“我去你个香蕉and大菠萝,你是真特么不知道社会人多大脚,来来来,咱俩出门,你把胳膊肘子抻我车轮子底下,万事我给你八百万!”钱龙直接破口大骂:“咋地,你家的钱上印着天地银行啊,能一张顶十张花?”
“诶老弟,你看你咋又吵吵把火的。”邵鹏走过来搡了一把钱龙,笑盈盈的打圆场:“你直接说想要一千万就得了,贺老板家大业大,能差你那点碎银子是怎么滴,我说的对吧老贺。”
“我..我..”贺鹏飞张了张嘴巴刚要吱声,吕兵凑到他耳边嘀咕几句。
贺鹏飞点点脑袋,眯眼注视我道:“赔偿没问题,我要先确保我侄子安全。”
“不是,你个老鸡八灯儿是不是还没看明白眼下的状况,搁这儿三吹六哨跟我吆喝个篮子条件。”钱龙嘴巴狠毒的咒骂一句,然后抬手在桌面上拍打两下,口气梆硬的叫喊:“要么拿钱对话,要么咱就上外面刀对刀、枪碰枪的跑一把马!”
贺鹏飞也噎的半晌说不出话,他身后的吕兵提了口气,表情复杂的开腔:“皇上,咱们认识时间也不短了,给我个面子,先把阿来放了,赔偿的事情我能做主。”
本身段磊被伤,钱龙无处释放的邪火就已经压抑到了极致,听到吕兵说话,他顷刻间控制不住,手指对面,梗脖吆喝:“你还有脸搁我们这儿提面子?当初是谁舔个大脸说绝对不参与我们和贺家的争端,说话还是放屁呢?你要承认自己放屁,那行!面子我给你。”
吕兵顿了顿,脑袋微微往下一低,鼓着腮帮子叹息:“拜托了。”
“操!真特么受不了你这幅娘们唧唧的劲儿。”钱龙回头朝我呲牙:“朗哥,贺来那个废柴呢?我话都说出去了,别让我卡脸。”
“哈哈哈,有意思。”赵成虎突兀哈哈大笑起来。
盯着钱龙那对纯真无邪的眼珠子,我无语的摇了摇脑袋,掏出手机拨通拨通王嘉顺的号码:“把人带进来吧。”
刀子嘴、豆腐心说的就是钱龙这号人。
别看他刚刚咄咄逼人的一通骂咧,好像让吕兵的颜面很扫地,实则还是不忍驳掉他的请求。
这些年头狼在不断壮大,哥几个全都或多或少的发生了变化,唯独钱龙始终挂着“原地踏步”的标签,不知道的以为他是没长进,实际上正因为家里有他这么一个永远怀揣赤子之心的虎玩意儿存在,上上下下才能铁板一块。
不管是我们这帮起家的兄弟,还是下面那些办事的孩子,都愿意跟他扎堆玩闹,既因为他没什么架子,还因为他懂得用自己的方式化解彼此间的矛盾。
就好比此刻,他嘴上骂的越凶,对吕兵表达的感情也越真,这也是赵成虎刚刚为什么会大笑,就连旁观者都能看出来这些,身为当事人的吕兵不会感觉不出来。
两三分钟左右,王嘉顺和刘祥飞一左一右搀着贺来走进包间。
当看到自己侄子血迹斑斑且无力耷拉着的左臂时候,贺鹏飞情绪激动的“腾”一下站了起来。
“往后稍!非让他脑袋上再多个窟窿才好啊?”王嘉顺迅速摸出一把“仿六四”戳在贺来的太阳穴上。
贺鹏飞吓了一跳,忙不迭举起双手往后倒退。
“大伯,我什么都事没有。”贺来咬着嘴皮,吃力的挤出一抹笑容:“我劝过你很多次,不要急功近利,更不要冒冒失失的听信他人,你就是拿我话当耳旁风,这条胳膊是咱们欠头狼家的,我还上了,希望你以后引以为戒。”
贺鹏飞蠕动嘴角,声音很小的呢喃:“我..对不起。”
“哦了吧?见也见过了,情感大戏也上演完了,现在能聊点实质的不?”钱龙一脚踢翻旁边的椅子,双手后背朝贺鹏飞吧咂嘴:“对于你们贺家这次的篮子行为,我们头狼要一千个现金赔偿,罗湖区绿林大厦十八到二十层三十年的使用权,不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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