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破旧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拍的一阵震颤。
门外人粗声粗气的又大声叫喊两句。
犹豫良久后,我将马桶搋子藏到身后,屏住呼吸“咔嚓”一下打开门锁,迷惑的望向敲门的家伙。
这人大概二十七八岁,长得很高挑,差不多能有一米八左右,不过非常瘦,皮肤也格外的白皙,剃着个很显实在的平头,淡眉小眼睛,模样算不上有多帅气,但是很显干净,身上套件格子的紧身背心,底下穿条运动短裤。
见我来回打量他,他也睁大眼睛在我脸上上下搜索,十几秒钟后,他歪着嘴不太确定的出声:“阿良?”
“你是..”我皱了皱鼻子。
“哈哈,还真是你啊。”他突兀一把抱住我,情绪激动拍打我后背几下,明显有点语无伦次:“刚刚听到有人砸你们家门我还好奇,谁那么有病,后来听到你家有人说话。我琢磨着可能是你,没想到还真猜对啦,哈哈...”
本来我寻思着是不是要账的换了新套路,可对方表现的如此热情,我也不太好意思拿马桶搋子直接怼他脸,干咳两声后,推开他努嘴:“那啥兄台,咱们认识吗?”
“我丢,阿良你是不是脑袋撞坏啦?我是魏臣呀,臣臣,你不记得了?”青年先是一怔,接着狐疑的瞄向我:“你难道不是阿良?好像真的不是诶,你比他胖一点。”
我立即矢口否认:“开啥玩笑,我肯定是王良,要不要给你看看身份证?”
此刻,我突兀产生了一抹疑问,这个“王良”会不会并不是第九处杜撰出来的身份?而是确有其人,不然眼前这个自来熟的家伙和刚刚那群收账的怎么解释?
如果都是第九处安排好的,那他们为啥不直接安排个家伙潜伏到目标人物王春杰的身边,况且如此大的手笔的操作,恐怕也根本做不到瞒天过海。
“你是阿良就不可能不认识我。”自称魏臣的青年再一次上下打量我几眼,眯着眼睛道:“前年你说去缅d.发展,还说混好了,会带上我一起,是不是也忘了?”
回忆了一下朱厌给我的资料,我撇嘴道:“哥们你闹笑呢吧,我刚从老挝回来好不,我在老挝的北汕开小超市,我自己还能搞错是咋滴。”
“哈,你还真是阿良。”青年下意识的抬手想要在我胸口怼一拳,不过跟我冷冰冰的眼神对上以后,他有点胆怯,抽了口气道:“那你怎么会不记得我呢?也太奇怪了吧。”
瞅着他那双真挚的眸子,我在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电,尽管朱厌给我的资料里并没有提到面前这号人,但他应该不会是假的,我搓了搓腮帮子道:“可能还是因为我出车祸的缘故吧,这事儿说来有点话长,去年我在北汕那边出了一场车祸,医生说我这属于间接性失忆,有些事情能记得,有些事情需要时间慢慢恢复...”
费了半天劲,我总算编出来一段还算合理的故事,同时也套出来面前这小子的身份。
他叫魏臣,住在“王良”的对面,两人既属于邻居,又是发小,他的父母和王良的爹妈全是惠州老饲料厂的员工。
不过他比王良身世要凄惨一点,爹妈在一次工厂事故中全部葬身火海,目前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汉状态。
闲聊一会儿后,确定我俩的确是发小的关系后,魏臣仿若个好奇宝宝一般发问:“阿良,你是什么回来的?刚刚我听到有人来你家砸门要账,你不是在那边发展的很好吗?为什么会...”
“唉,别提啦。”我故作苦恼的叹了口气:“在那边和朋友合伙做生意一下子让坑了个精光,本来想借点钱东山再起,谁知道喝醉酒跑到赌场...”
其实我对没眼力劲儿的话痨真的倍儿反感,在我看来这类人要么是没啥心眼子的傻缺,要么就是城府极深的老油条,而这两种人都属于我的交友范围以外。
“欠很多吗?”魏臣犹豫片刻后,抓了抓后脑勺。
“没多少,也就六七万吧。”我随口敷衍一句,说完又觉得貌似不太符合“王良”的屌丝人设,忙不迭补充一句:“反正我就这样啦,破罐子破摔吧,这么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咱们明天白天再说,我正好也可以好好的找找回忆。”
魏臣盯盯注视我几秒钟后,随即点点脑袋,退出了房间。
将房门重重合上以后,我背靠着门板,小声自言自语:“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跟我长得几乎一样的人?也恰好姓王?这特码也太偶然了吧。”
“笃笃笃!”
房门突兀再次被人从外面叩响,魏臣的声音响起:“阿良,你还没睡下吧?”
“啥事啊兄弟?”我烦躁无比的打开门。
魏臣揉搓两下眼睛,表情复杂的从口袋掏出一张银行卡,吹了口气道:“这是我攒的三万块钱,先借给你应急吧,赶紧把高利贷还了,那些人得罪不起。”
“呃..”我稍稍一懵,低头看向他抻到我面前的银行卡。
在这个情比纸薄、钱比义重的年代,敢随随便便往出借钱的人无外乎两种,要么是吃喝不愁的富二代,要么就是脑袋稍微有点泡仍旧相信情义无价的“半傻子”。
毕竟当今这个社会,往出借钱无异于一场赌博,最后真有可能人财两空,钱要不回来不说,哥们兄弟估计也得老死不相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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