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聊?”
犹豫片刻,我踱步走到皮卡车跟前,王堂堂勾勾手指头努嘴。
“有必要?”
我满怀敌意的呲牙反问。
他没吱声,而是昂起脑袋,目光朝我身后望去,我下意识的也回过去脑袋,十几米开外的街角处,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孩儿坐在马路牙子上抽烟,发现我在看他时候,他马上机敏的起身,拍拍屁股往旁边走去。
一个很不专业的“盯梢”,但已经足够说明,我现在肯定处于被人监视中。
再次迟疑半分多钟后,我心有不甘的拽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王堂堂直接打火挂挡,载着我迅速开拔。
一路上,我们谁都没有言语,他表情认真的拨动方向盘,我则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那张美的不像话的侧脸观望。
作为一个正儿八经的男人,用“美”这个字眼来形容王堂堂虽然不太礼貌,但却是事实,而且每一次看到他,他似乎都有不同的变化,就好比此刻,我明明记得他的鼻梁骨没有那么笔挺。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一簇高楼大厦环绕的建筑群内,王堂堂降下来车窗玻璃,先是看了呀后视镜,露出一抹微笑,随即又开口道:“这是来福士广场,整个杭城算得上的地标性建筑,我曾经在这里住过两年多。”
“你知道的。”我冷冰冰的打断。
“嗯?”他轻抚额头上的碎发,眨巴两下灵动的大眼睛。
我情绪略微有些激动,沉声低吼:“你知道小富会来杭城,也知道他的作用是引走地藏,还知道马科打算把我们的一网打尽,别跟我扯什么驴马癞子似的理由,不然你不会这么巧的出现在我眼前。”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未卜先知的半仙,更不会有大智若妖的先知,我们是昨天凌晨爆发的冲突,距离现在不过才两三个钟头,王堂堂就跟我打上了照面,要么是他一直在杭城并且躲在暗处观察,要么就是他本身有份参与。
面对我的咆哮,王堂堂并没有起火,反倒很安静的看着我。
我继续歇斯底里一般的吼叫:“我四个小兄弟,两个锒铛入狱,两个生死不明,你明明全都知道,为什么不肯出手帮忙,地藏说过,你的本事不会比他小,你他妈就那么喜欢看戏吗?”
“说完了吧?”见我呼哧带喘的哈着粗气,王堂堂这才慢悠悠道:“你说完就听我说,我确实一直都在观望,也确实知道你们九死一生,可这些跟我好像没关系吧?我凭什么要帮你?”
他这话直接把我给问住了,我蠕动两下嘴唇竟无言以对。
平心而论,王堂堂似乎确实没有必须帮我的理由,我们之间最大的枢纽就是江静雅,可我也从未因为江静雅替他做过任何,刚刚之所以脾气暴躁的发火,只能说是我把一切太过想当然。
“我刚刚是理性回答,现在感性点再重新回答你一遍。”王堂堂从手扣里翻出一包烟,自顾自的点上一支,优雅的吐了口烟圈:“你们九死一生不假,可毕竟不是没死吗,如果真到那一步,我也许会出手。”
“我的兄弟..”我攥着拳头呢喃。
“王朗,咱们都务实一点,连你我都不想管,你那些跟我非亲非故的小弟跟我又有多大的牵扯?”王堂堂吸了口烟,语调轻缓道:“你会因为我,改变自己某些必须实行的计划吗?”
我咽了口唾沫,没有做声。
“你不会,那凭什么要求我做呢?”王堂堂笑了笑道:“我只为你一点,你现在的理智能不能平复,能的话,咱们继续聊聊,不能,随时下车,等想透彻以后,咱再从长计议。”
他一平如镜的眼眸,不挂丁点感情,像一台公事公办的机器,更像是一只经过粉雕玉琢的木偶。
“你说!”我搓了搓脸蛋子,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我的任务是缉拿敖辉,所以在他没出现之前,任何风吹草动都和我没有关系。”王堂堂将燃烧着的烟头揪下来,弹出车外,然后又将烟嘴里的过滤棉抽出来,食指和拇指揉搓着把玩:“经过昨晚的闹剧,我基本可以确定敖辉并没有来杭城。”
“嗯。”我点点脑袋,尽管对他说的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兴趣,还是装作一副认真听的模样。
“他没出现,也就意味着郭江彻底变成了弃子。”王堂堂继续道:“而作为亲戚,我想再一次的警告你,距离这场争斗的旋涡远一点,方豪庭也罢、方便也好,都算得上你这趟杭城之行的意外收获,抓着这次收货,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深居简出,才是你真正应该做的。”
“我也想啊,可你应该看得到,是特么敖辉一个劲的想把我拽进深渊,我几次都装傻充愣,可狗日的回回变本加厉。”我实话实说道:“你给我支个招,这种情况下,我应该怎么做?”
“他想把你拖进乱局,说白了不就是打算借着你们头狼的实力拉更多人下水吗?”王堂堂一语道破目前的混乱:“凭他一个丧家犬的实力,王者商会不会搭理他,天门商社更懒得鸟,可你不一样,或者说头狼不同,其一你们三家藕断丝连,算得上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存在,其二只有下水的势力越来越多,他才能发挥自己搅屎棍的优势,你让我支招的话,我建议你从现在开始,对任何事情都不问不管,头狼上下光是核心数十人,这些人哪个没有短板,哪个能避开敖辉的算计,你索性一推四五六,他爱搞谁搞谁,敖辉直接没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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