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毛大将张帆做事还是很讲究滴……
或许仗着自家兵力优势巨大,一时把自个当成了正统看待,根本就没将乡勇营一帮残余‘败兵’看在眼里,觉得灭杀只是随手而为的轻松事儿。
尽管乡勇队在险要处建起高大城墙,大柱山地形又十分不适合大军团作战,乡勇队明显摆出一副‘视死不从’架势,可张帆依旧按照‘正规流程’派出使者,要求乡勇队上下投降输诚。
结果自然不了了之,张帆得信后也不恼怒,指挥手下近万将士摆开了架势准备猛攻。
“尼玛这才叫人多势众啊!”
站在两米高的粗糙木墙上,吴可看着那如黑云压顶一般扑来的好几千太平军战士,忍不住冲身边的小弟笑道。
“估摸着有一个师帅的人马了吧?”
水牛握紧了拳头,不在意的笑了笑:“人多没有什么用,这咱们这么点地方五百人都嫌多!”
既然要跟太平军作战,太平军的编制情况自然要有所了解,与清军编制不同太平军是以师帅作为基本作战单位,一个师帅两千多人马,完全可以应付一场小规模野战。
“好了,开头的战斗交给你小子了,一切按照计划行事别给老拉稀!”
见太平作为进攻箭头的那个师帅已经整理完毕,在轰隆隆的战鼓声催促下缓慢逼来,吴可拍了拍水牛的肩膀,而后在身边亲兵护卫下回到后方小山头上的临时指挥所。
“你小子,刚才长毛使者过来的时候,怎么不多拖延一点时间?”马千户早已等在那,见面就忍不住埋怨道。
“有意思么?”
吴可不答反问:“都到这份上了,再耍这样的小手段会降低士气的,又不可能直接拖延到晚上,搞那小动作只会让人瞧之不起!”
“算拉不跟你说了,看长毛发动进攻了!”
马千户脸上肥肉一阵颤抖,突然脸色一变惊呼出声。
吴可猛然回头,却正好看见原本缓慢前压的太平军进攻部队,突然分成十几股百人规模战队,以三个连在一起的百人规模卒作为攻击箭头猛然前扑。
而在箭头后面,跟着两个卒的太平军后续箭头部队,或抬云梯或肩扛沙包迅速跟进,只等前方同伴与敌接触第一时间立即跟上,将那条阻路的巨大壕沟填平以供后续部队能够不守阻碍源源不断增援而至。
“放箭,放箭,放箭!”
水牛一直紧张关注太平军攻击部队的一举一动,眼见敌人前锋部队已经进入弓箭射程范围,当即毫不犹豫命令开火。
咻咻咻……
早已准备多时的弓手立即拉弓放箭,一只只利箭‘砰砰砰’离弦飞出,在空中划过道道美丽弧线,带着死亡和冰冷尖啸狠狠向太平军前锋部队头顶落下。
啊……
一声接着一声凄厉惨叫传来,只一瞬间便有好几十太平军前锋战士倒在箭雨之下,鲜血顿时染红了身下泥泞地面。
“三段式射击,不要停不要停!”
眼前第一波箭雨便有如此巨大收获,水牛心中兴奋猛一拍巴掌,随意将掌心惊出的冷汗在身上擦了擦,高举钢刀凄厉大喊道。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一波接着一波箭雨从粗糙的木头城墙,还有两边山林高处飞射而出,每一波箭雨起码都要带走十来条太平军前锋战士的生命。
凄厉的惨叫声连绵起伏,一位位刚才还生龙活虎的太平军战士倒在血泊中,不过短短刹那便有超过五十人伤亡。
可其它太平军前锋战士对此视而不见,一边高举小小木盾一边挥舞手头钢刀疯狂呐喊,脚步不停速度飞快向不远处的大柱山出口城墙,还有城墙前面的巨大壕沟扑去。
可让他们心头发寒的是,天上落下的箭雨没完没了,好象永远没有停歇的时候,虽然稀疏却永不停歇向他们泼洒死亡的箭雨。
短短百米距离冲锋,作为先头兵的太平军三个卒人马,等他们冲到距离城墙前的巨大壕沟不足十米时,三百多人只剩下两百不到而且不少身上还挂着晃悠悠的利箭,身上鲜血横流手脚发软能剩下多少战力是个疑问。
“标枪手,准备,投!”
冲到三十来米距离时,跟在先头三个卒人马伸手两个卒的太平军战士,终于可以给前头战友提供箭雨掩护支持,跟大柱山出口城墙上的乡勇队弓箭手玩起了对射游戏,这让那作为先头兵的太平军不足两百战士身上压力一轻。
可就在这时,水牛那刚刚过了变声期还有些尖锐嘶哑的嗓门又响了起来,不等作为先头兵的太平军战士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见前方山口城墙后头突然飞起一片‘短矛’,不过眨眼功夫便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弧线,就如下雨般落在了太平军先头兵的头上身上。
接下来让交战双方所有人马毛枯悚然的一幕出现了……
那几十位冲得最靠前的太平军先头兵措不及防之下,连惊呼声都来不及发出,便被一根根从天而降的标枪直接从脑袋上身上穿过,而后带着一条条残破身体狠狠扎入松软泥泞的土地上。
顿时,距离大柱山出口城墙前壕沟不足十米地方,躺倒一片残破不堪的尸体,鲜血瞬间便将周围土地染成一片通红。
被如此惊人场面一吓,跟在后面冲锋而至的太平军先头兵紧急刹车,一个个面带惶恐站在那一片鲜红的标枪林前,双眼无神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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