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的天气依旧寒冷彻骨,凛冽的寒风吹得人脸皮发痛难以睁眼……
北港最大的地主周老根老家所在的二进宅院被乡勇队临时征用,此时青砖黑瓦的宅院被三百乡勇队战士保护得针插不进水泄不通。
时值傍晚天色昏暗,周家老宅内外灯火通明,将周围好大一片区域照得通透。
内院书房的门窗关得严严实实,一只火盆摆在书房正中央,里头几根烧得通红的木炭散发炽热温度,让整个书房都变得暖融融的舒服异常。
两把红木太师椅放在火盆两边,张亮基张大总督跟左宗棠左幕僚正断坐在椅子上,一变喝茶一边小声闲聊今天的所见所闻。
“季高,对于下午的比试你怎么看?”
轻轻将手中茶盏放在旁边的小茶几上,张亮基眼中神色微闪开口问道。
“没想到小小的通城,竟然有这般精锐之士存在!”
左宗棠微微一笑已经了然恩主心中想法,没有急着回答反而莫名其妙好一阵感叹。
“怎么,季高就这么看不上抚标那帮家伙?”
张亮基眼睛一瞪,颌下清徐微翘故做生气状。
“不敢不敢,只是觉得抚标那帮家伙训练太少了!”
左宗棠呵呵笑着摆了摆手,直言道出抚标卫队的遗漏之处。
“是啊,抚标那些家伙太缺乏训练了!”
说起这个,张亮基很有些不满:“五对五时占据绝对优势,可十对十时便只能打个平手,五十对五十时更是丢脸的一败涂地,百对百时更是溃不成军,也不知他们平日里哪来那么大傲气?”
“呵呵,都是训练不足引起的后患!”
说起这个,左宗棠也是一脸的感慨,想起下午比试时抚标的惨状便忍不住心连连摇头:“等到了武昌之后必须加强抚标这帮家伙的训练,不然以后真遇到了事儿可不敢指望他们!”
“季高对吴可怎么看?”
暗暗点了点头,认可了左宗棠的想法,张亮基没有在这个让人郁闷的话题上继续下去,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突然问道。
“实干之才,悍勇之士!”
左宗棠眼中精光暴闪,肯定的给出评价:“如果不是有这小子跟乡勇队支撑,马三东那家伙根本就不可能有出头之日,鄂南局势也不会出现眼下的可喜局面!”
“是啊,单单一个收复鄂南几县的功劳,便足够马三东一个三品的参将之职!”张亮基也是感慨连连:“说不定皇上一个高兴,还会领上一个总兵衔!”
“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左宗棠将这两天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跟恩主张亮基述说一便,包括吴可是如何起家剿匪,马三东很合‘适宜’的帮上一把,结果就把吴可拉上战船。
然后吴可便一发不可收拾,组建乡勇队练精兵荡平县境匪患,于太平军张帆部主力过境时力挽狂澜,以上千人马阻挡太平军近万精锐足足六天时间,待太平军离开之后迅速收复县境。
而后便是十日之内拿下大半崇阳,过年之后短短不足一月时间再连下三县,几乎可以说得上势如破竹勇不可挡!
最让人惊讶的是,这一切几乎都是吴可独立所为,马三东只是在后方做好后勤补给工作,结果功劳的大头全部落在姓马的身上。
这要是放在其它组合身上,只怕早就闹翻了脸老死不相往来,可奇怪的是吴可跟马三东的关系却是越发紧密。
左宗棠话里话外都表示了对吴可能力十分的欣赏,同时又表达了对不劳而获马三东的不屑。
张亮基却是有不同看法,他认为吴可这小子很是聪明,让功于人的做法十分妥当,知情识趣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左宗棠不是傻子,对官场那一套也熟悉得很,经张亮基这一提点立刻反应过来,吴可的做法确实不错!
作为一个没有丝毫名望的乡野青年,出身的吴氏宗族也不是啥大族,能够给他提供的帮助相当放有限。也就是遇上了太平军肆虐这样的‘大好’时机,凭着战功和会做人步步崛起,不然想要出头千难万难。
道理很简单,吴可就算本事再大不是那种遮掩不住的泼天大功上头没人也是白搭,谁知道你算老几又立了什么功劳?
不像他左某人,还没出山便誉满三湘,刚一出山便是巡抚亲邀聘为心腹幕僚,名望不小有功的话谁也没胆子抹杀。
吴可可没这样的条件,要是不会做人的话连功劳都有可能被吞掉,谁叫这小子在官场上没有半点关系呢?
这也正是吴可聪明的地方,每次有功都将大头让给马三东,帮住才能平庸的老马一路平步青云一升再升。而他本人也受益菲浅,虽然功劳大头都让了出去但凭借实打实的战功官位品级也是稳中有升。
从一介白丁到如今的六品千总,不过花了短短不足半年时间,这升官速度算得上惊人之极。要不是有马三东的‘耀眼’功绩帮忙吸引外界目光,只怕吴可这小子早就落入他人眼中成为被算计的对象。
真不是开玩笑,尽管太平军肆虐南方几省官场被闹得一地鸡毛,官场原有秩序也被折腾得七零八落,可能够趁势而起的豪杰没一个丁点背,景都无的。
就比如此次担任湖北按察使的同省江忠源,那也是新宁豪强出身经历与吴可相差不多,靠剿匪起家而后一步步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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