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水那边的长毛逆匪异动?”
马三东得到消息之后吃了一惊,有些迟疑道:“是不是九江长毛主力,准备对鄂南地区动手了,咱们要不要向总督大人汇报?”
“没,只是修水的长毛地方武装人马出现异动而已!”
见马三东被吓得不轻,吴可有些哭笑不得安慰道:“不用太过担心,咱们乡勇队又不是吃素的,对付区区修水长毛地方武装还不是手到擒来?”
对于修水太平军地方武装,没谁比他更清楚那是怎么一回事了。
不过一帮被驱逐的败军之将而已,尽管九江落入太平军之手给了临近的乡勇队不小压力,吴可在通山跟九岭布置了‘重兵’,对付区区修水太平军地方武装轻而易举。
“你有信心就好!”
马三东放下心来,对于吴可的本事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果然,第二天九岭方向传来消息,修水太平军地方势力派出的三支小股人马,被驻防九岭乡勇队一部堵个正着全部拿下。
这下,马三东彻底放心了。
可不知怎的,吴可心中却涌起一丝不安……
“怎么了吴老弟,出什么事了么?”
一路行来已经惯熟的左宗棠,发现吴可自从进入埔圻(赤壁)之后神情便有些不对,于是不由好奇问道。
“修水那边的长毛有异动!”
吴可也没隐瞒,一边暗示手下小弟加强警戒,一边将后方刚刚传来的消息告之左宗棠。
“怎么,九江长毛人马打算对通城或者通山下手?”
左宗棠闻言小吃了一惊,脸色一时连连变幻急急问道。
“没呢,真要是九江的长毛主力攻来,我哪还能和老哥你轻松闲谈?”
吴可摇了摇头急忙出声安慰道:“只是修水长毛地方武装的单独行动,我只是有些闹不明白而已!”
“有什么不明白的?”
左宗棠暗暗松了口气,右手下意识抓紧缰绳放慢马速,再次好奇问道:“不就是正常的袭扰么,之前又不是没碰到过?”
“话不能这么说!”
吴可再次摇头,暗道老左眼下可嫩得很,与太平军战斗的经验还是太少了,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的傻话来。
心中想是这么想话可不能说出口,他话风一转轻声解释道:“修水那边的长毛地方武装势力,本就是从通城逃过去的,他们什么德性我最清楚不过,这时候突然出手试探可不是他们的风格!”
“那你的意思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左宗棠脸色也渐渐变的严肃起来。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吴可猛然吐出心中一口闷气,目光凛冽冷冷说道。
“好狗胆!”
左宗棠心头一凉怒目圆睁,没想到小小的修水长毛地方势力,也敢打堂堂的署理湖广总督的主意?
“一帮跳梁小丑而已,左老哥用不着太过担心!”
猜出了修水太平军地方武装的心思,吴可反倒放心下来,脸上挂着轻松微笑安慰道。
“瞧你小子这话说的,咦不对啊……”
左宗棠本想好心的提点两句,涉及到湖广总督安危的大事,不管你心中有底没底一定不能表露得太过轻松。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不对,满脸疑惑问道:“那帮长毛既然敢打总督大人的主意,怎么会在通城动手?”
没用吴可提醒,左宗棠立刻反应过来,一拍脑袋惊呼道:“难道他们玩的声东击西这套把戏?”
“那是肯定的!”
吴可点头,语不惊人死不休道:“说不定还不止修水一家参与!”
“你是说旁边的武宁?”左宗棠立即接口道。
“武宁可能参与其中,左老哥别忘了还有一家嘉鱼!
吴可轻声提醒道。
“嘉鱼?嘉鱼?”
左宗棠还一阵喃喃自语,摸了摸脑袋不满道:“据我所知,嘉鱼还掌握在长毛手中吧,你小子怎么放着这么一块地方不拿下来?”
“没办法,兵力使用到了极限,实在腾不出手来!”
“你小子就蒙吧……”
……
左宗棠可没管吴可心中是什么想法,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告之张亮基,引起随行抚标卫队好一阵紧张不安。
抚标卫队标统还特意找到吴可,要求吴可再从周围乡镇抽调两百乡勇队加强护卫力量,被吴可拒绝后气呼呼离开。
为了避免张亮基心中有什么疙瘩,吴可当即求见将情况说明,并再一次重申了对总督行辕安全保障工作的重视,只不过他的保障理念与寻常不同而已。
怎么个不通法呢,张大总督身边不是有抚标卫队跟三百乡勇队护卫么,护卫人数高达六百人在他看来已经足够。只要不遇上大股太平军袭扰,基本上就没有任何安全隐患。
反倒周围乡镇一定要保证稳定局面,以点带面形成覆盖面积广阔的监视网络,不给偷袭者大规模调动提供任何便利条件。
而且按照吴可制定的保护措施,尽管张大总督有体察民情的邀请,但总督行辕一般都在官道上行动从不偏离。昼行夜息不胡乱折腾,始终处于沿途各乡镇的监视网络范围当中,一旦有变第一时间便能提供兵力支援。
全副武装的三百乡勇队精锐战士,还有三百余抚标卫队人马,总督行辕三十来位随行成员,就在吴可的坚持下小心翼翼行进于埔圻的官道上。
二月中旬的寒风依旧冷冽,官道两边的荒芜田野星星点点新鲜嫩绿,在初春暖洋洋的阳光照射下分外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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