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河南官府的求援正好解了吴可的烦恼,出兵助剿只不过顺手推舟的事儿而已。
安徽清军的异常调动自然引起金陵城中太平军的关注,立刻做出应对性措施,安徽清军可不是善茬,太平军之前虽然连破江南江北两座大营,可在安徽清军手头却是连连吃亏,这样的强敌他们可不敢怠慢。
没错,在太平军高层心中,安徽清军已经是他们欲除之而后快的强敌。
他们眼下才刚刚收获一场大胜,手下收拢起来的兵力跟大将早已离开,可不愿意这时候再和安徽清军大干一场。
先不说能不能打赢,就算打赢了不能一鼓作气将安徽清军歼灭那也是得不偿失损人不利己。
幸好安徽清军调动很快完成,驻扎在宿州,池州还有阜阳等地乡勇队跟楚军短时间集结完毕,蚌埠做为后勤中转基础由乡勇队后勤总管吴天志坐镇。
待一切准备就绪,安徽清军两万余人浩浩荡荡杀奔河南而去。
只有真正进入河南地界,才知道因为黄河改道的缘故,对河南造成多么巨大的创伤和损失。
流民遍野,饿俘遍地,到处都是面黄饥瘦的流民,那一副副惨不忍睹的惨状实在让人心惊。
要说朝廷一点作为没有吧也太过极端,只是效果实在让人无语……
1855年8月1日黄河决口之初,朝廷曾设想堵口。8月19日,东河河道总督李钧派人在决口处作了一次实地勘察,测得决口东西坝相距实有一百七八十丈之宽,这么大的决口要想筑堵成功,实在是一项巨大的工程,需用工几万至几十万,用银几百万至上千万。
而1855年对朝廷来说是一个生死攸关的年份,太平天国不仅在金陵建立了政权,控制了长江流域的大片地区,而且它的北伐军一度打到北京附近,大清面临被推翻的危险。
在这种严峻的形势下,朝廷必然把太平军当作心头大患,必欲除之而后快,对黄河的泛滥只能“深堪悯恻”,在“因势利导”、“设法疏消”的幌子下任凭黄水漫流。
朝廷在9月6日的上谕中特别强调堵口的困难:“惟历届大工堵合,必须帑项数百万两之多,现值军务未平,饷糈不继,一时断难兴筑。”
朝廷在黄河改道前后的无为表现,使得这次黄河改道的危害极为惨烈。
决口当年,山东巡抚崇恩统计,成灾十分(即颗粒无收)的有1821个村庄,灾情九分者有1388个村庄,灾情八分者有2177个村庄,灾情七分者有1001个村庄,灾情六分者有774个村庄,六分以下者不记。
也就是说,灾情在六分以上的村庄就达7161个。
咸丰年间,山东是大清人口密度最高的省份之一,如果每个村庄按200户人家、每户5口人统计,山东受灾六分以上的重灾区难民就逾700万人。
当时的情景是,黄水源源不绝,前涨未消,续涨骤至,村落被冲,瞬成泽国,极目所至浩淼无涯;灾民皆散处山麓高原,搭盖窝棚,暂为栖止;“济南、武定两府如历城、章丘等州县多陷巨浸之中,人口死者不可胜计。”
黄河改道受祸嘴深者自然是山东,可是作为源头的河南也好不到哪去。
情况很是不容乐观,大军行进引来流民无数,纷纷聚于营地附近想讨一口饭吃。
吴可还没冷漠到可以对此无视的地步,一边派遣手下维持流民秩序加强治安管理,一边紧急从后方调派囤积的杂粮和粗粮应急,同时还有组织有秩序的将靠近皖北地区的灾民护送过去,以填充治下越来越缺乏的青壮劳力。
而两万大军的行军速度,就此被拖得跟蜗牛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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