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吴可自己也没想到,天津一战竟然能够纠缠大半年时间……
从春末一直到天寒地冻的冬季,吴可率领上万乡勇队战士,与英法联军竟然耗费了这么长时间。
原本以为英法联军后勤压力巨大,只能从香港和广州等地筹备,再不远千里送到天津应该支持不了多长时间。
可现实情况却并非如此,联军不仅后勤一直没有出现问题,更是从后方抽调了好几千兵力支援天津战场。
战斗就这么一直耗了下去,英法两国专使倒也硬气,尽管情况不是很妙但坚决不肯率先低头服软。
却是谁也没料到,这样的局势被京师来的一封圣旨打破……
“朝廷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时候跟洋人讲和?”
送走了传旨公公,吴可将明黄圣旨让人收好,转过头来没好气说道。
“朝廷财政出现了困难呗!”
桂良在朝堂上的消息渠道,自然不是吴可比得上的。
“哈,这理由真是……”
吴可都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双手一摊没好气道:“要是我脑子没糊涂的话,咱的钱粮供应有一般是自己出吧?”
话说他极度不相信朝堂官府的信誉,驻守天津的上万人马千万开支一半依靠朝廷,另一般则是自行在河南和安徽两省筹措。
想当初他提出这想法时,朝堂上下一片赞誉之声,哪个不夸他吴某人公忠体国是大清的官员楷模,暗地里说什么难听的都有。
可他们又哪知道脱误可心中的担忧,以朝臣们的尿行说不得某些家伙突然脑子不灵光,冲划拨给乡勇队的钱粮上下其手,被黑了钱粮倒没什么怕就怕耽搁了战事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真要出了问题最后算谁的?
虽说英法联军顿兵天津城,被乡勇队整得不上不下没了脾气,但乡勇队应付起来可没表面看起来那么轻松,非得提起十二万分关注才成,不然被洋人钻了空子可不是开玩笑的。
因此驻防天津的上万乡勇队战士的士气不能出现任何问题,要是因为钱粮的事儿影响了军心士气,最后导致不可预料的结果出现,那才叫一个冤枉。
“这个倒不是咱们的问题,南方那边打成一锅粥,所耗费的钱粮物资无计其数!”花沙纳脸色有些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
“这个我当然知晓!”
吴可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反驳道:“可也不差这么点时间吧,洋人眼看着便要支撑不住了!”
说起这个他便一肚子火气,明明前不久才上报朝廷,洋人最多坚持不过春节,希望朝廷一如既往的支持天津守军,没想到却是等到了一封讲和圣旨。
要说他怎么如此肯定洋人快要支撑不住了,谁都不是瞎子,英法联军的表现摆在那呢。
刚开始时,英法联军不了解天津守备状况,急于求成差不多每天都将发动一波攻势。
等到双方交手数次,联军发现天军守军不要惹之后,发动攻势的频率便放缓了下来,一般都要准备个三天左右才会发动一波攻势。
这样的情况一直维持了大半个月,后来联军高层一看不成啊,先不说消耗的物资是个天文数字,就是巨大的伤亡也让他们受不了。
后来战斗间隔又改成五天八天还有十天,最后确定在半个月发动一次有炮火支援的凶猛攻势。
可是最近联军已经间隔二十来天没啥动静了,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桂良跟花沙纳一时无言,他们也看出了联军的不对劲,可是此时朝廷旨意已到,再说这些已无意义。
见两人这般神情,吴可顿时明白了些什么,打气精神故作气愤问道:“两位大人,不知朝堂之上到底发生了何等变故,可否跟小子说个明白?”
桂良与花沙纳再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和愤怒,最后还是桂良重重叹了口气,揉了揉发酸的眉心无奈解释道:“还不是谭廷襄那厮,上报朝廷说美国专使愿意跟咱和谈……”
“真是好笑之极!”
吴可一听顿时怒极反笑,毫不客气打断了桂良的话连连冷笑:“嘿嘿,美国又没出兵,只要英法两国不送口这就是个天大笑话!”
“可朝廷不愿再打下去了!”
桂良倒也没生气,只是有些无奈解释道:“这总是个机会不是,朝廷想试一试也可以理解!”
“是啊!”
花沙纳也跟着附和道:“要是南便没出那些乱子倒也罢了,可是眼下朝廷的精力大部分都被吸引到南方,不希望与洋人再出现节外生枝的情况!”
桂良担心吴可心里不痛快,生了什么抵触心理,于是接着花沙纳的话头道:“吴军门不必如此恼怒,朝廷也是担心把洋人逼急了,最后彻底倒向长毛那边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这才是朝廷最为担忧的吧?”
吴可自嘲的嘿嘿一笑,摆了摆手有气无力道:“好了好了两位大人的心意我领了,自然不会傻到跟朝廷对着干!”
“这就好这就好……”
闻言,桂良跟花沙纳齐齐松了口大气。
如果放在康乾之时,他们才不会管吴可心里憋屈不憋屈。可是眼下时局不同了,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大清的江山不稳,各地叛乱四起可谓名副其实的乱世。
他俩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会下到地方,又或者肩负剿匪重任。有吴可这么一位强势军方大佬做朋友极为难得,更不要说这大半年时间并肩作战的经历,早让他们有了战友般的不错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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