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可能的!”
不管劳大总督心中到底什么想法,两广使者自顾自说道:“法人狼子野心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大人还是早做防备免得到时候被动!”
“本督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你来指点!”
劳崇光脸色一沉,很不客气冲着两广使者警告道。
“小人不敢!”
两广使者满脸惶然急忙表态,这帽子可扣得够重的。
“明白就好!”
劳大总督脸色很是难看,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好了,吴督台的意思我明白,你下去吧等会本督会写封回信给吴督台!”
……
“姓劳的这家伙真不是玩意!”
两广总督衙门后堂花厅,吴可展开手中信件满脸不爽道。
“大人,不知劳崇光如何回复?”旁边幕僚急切问道。
“这老小子不愿配合咱们一起行动!”
吴可撇了撇嘴一脸不爽,随手将信纸递了过去。
“那大人,咱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匆匆将信纸内容扫了一遍,幕僚满脸忧虑问道。
“还能怎么办,找机会逼那老小子跟咱们一起动作!”
吴可挥了挥手,脸上狰狞狠辣之色一闪而过。
“大人,朝廷方面迟迟不下决定,咱们就算做再多准备也没用啊!”
幕僚不好接话,只得转移了话题提醒道。
“这个本督知道,我心中已有了逼迫朝廷同意之法,只等运行试探看有没有效果!”吴可轻轻点头表示知道,对于幕僚的‘认真’很是满意,所以也不介意透露一些还没影子的口风。
“咱们的声势还是小了点,要是调任直隶那位肯替咱们说话就好了!”
幕僚会心点头,继而语带感叹道。
“不用指望,咱们跟姓曾的关系短时间内没有缓和余地,再说了朝廷也不愿意看到咱们和湘军有和好迹象,曾某人可是官场老油子了怎么可能犯这样的错误?”吴可轻笑着摇头,脸上满是不屑之色。
也就在去年,曾国藩因‘剿捻’不利受到朝廷问责,平调直隶担任直隶总督,进了满人控制的北方核心地域,基本上已经失去了与朝廷对抗的实力。
曾家兄弟自我削弱之后,数十万湘军解甲归田,在很长时间都令地方官府头痛不已。此后曾国藩不再辞官,实在也不便辞官,否则回乡与几十万自觉功高未赏、骄纵狂傲的部属为邻,不仅嫌疑更重,更可能惹火烧身。
此时江南砥定,北方却仍在“剿捻”的战争中。1865年5月18日僧格林沁轻敌冒进,被捻军杀死,震惊中外。七天后朝廷下令两江总督曾国藩改任剿捻钦差大臣,节制直隶、山东、河南三省,遗缺则由李鸿章代任。
此时,湘军几乎裁撤殆尽,只剩数千人,剿捻的主力只能依靠李鸿章创建的淮军及各地的守备部队。率军前敌的曾国藩却并非淮军统帅,而缔造淮军的李鸿章却不能领兵。这种“将”与“军”分离的古老制衡游戏,令军事指挥的成本和难度大大增加。
曾国藩总结了僧格林沁的教训,提出重点设防于四省(安徽、河南、江苏、山东)十三府,改变“尾追之局”,以“有定之兵,制无定之贼”(曾国藩奏折),并在战区实行坚壁清野,分别良莠(设立了“良民册”与“莠民册”),“从逆者杀无赦”、“戮其身、屠其家,并及坟墓”的严酷政策。
山东、河南官绅看惯了僧格林沁那种“爆炒式”的快速突击,对曾氏的“文火炖砂锅”实在看不上眼,于是“皆怪国藩以督师大臣安居徐州,谤议盈路”,甚至“劾其骄妄”。
而曾国藩的重点布防策略,在捻军的优势骑兵下似乎并无作用。于是曾国藩又在运河、沙河与贾鲁河上推行“河防”,不顾当地士绅的反对,强行在土质松软的河岸上建立堤墙工事,指望这道新的长城能将捻军困死。
结果,捻军大部队从开封以南轻松突破河防,深入兵力薄弱的山东。舆论一片哗然,指责曾国藩“縻饷两年、匪势益张”,朝廷也没给他好脸色。这令他痛感“权位不可久处,益有忧谗畏讥之心矣。病假数月,继请开缺,以散员留军效力;又请削封爵,皆不许”。
明白人都知晓捻军入鲁,其实很难说是曾国藩剿捻失败,因为文火功夫毕竟需要时间才能见效。有意思的是,同时期的一位英国传教士林辅华(CharlesWilfridAllan),却认为曾国藩借此故意展示自己在军事方面的“突然无能”。果如此则曾国藩简直就是以“自污”的方式消除人们对他能力的迷信,骨子里仍是“忧谗畏讥”四个字。
朝廷的处理决定,是令曾国藩回任两江总督,“剿捻”钦差大臣则由李鸿章取代,这是曾国藩与李鸿章师生之间的第一次换位。其实不给曾国藩实际处分,对朝廷来说也是无奈。当初调曾国藩北上剿捻,不仅是指望老将出马一个顶俩,也有调虎离山的想法:湘军虽然裁撤,但大量军官因军功而被提拔,并继续留在各个部门和各个岗位,尤其长期作为战区的两江,“湘军派”几乎垄断官场资源。
将曾国藩调离两江,以李鸿章取而代之,绝对有分化瓦解的考量在内,否则直接起用李鸿章督率淮军“剿捻”岂不更为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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