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吴可返回广州之时,已是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之际。
让他没想到的是,才去了京城刚刚两月出头,安南的局势便有了让人目瞪口呆的变化。
法国人与安南王室交恶?
初闻此讯吴可先是吃了一惊,回过神又觉得理所当然!
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们不是还有一个共同敌人黄鼎凤么?
事情是如此没错,可安南王室铁定不了解法国人的狼子野心,否则绝对不会出现与其合作之事,这简直就是引狼入室。
黄鼎凤部虽然占据安南中部精华地区,可并没有进一步扩张的意思,起码在彻底消化了所占地盘之前是如此。可法国人早就对安南不怀好意,如今逮着了机会还不狠狠咬上一口啊?
上世纪(十八)末,流亡在外的广南国王阮福映,得到法国传教士的协助,于一七八,九年,跟法国签订同盟条约,允许法军长驻交趾中国地区(越南南部),并把土伦(岘港)割让给法国。
法国则承诺派遣一支军队,帮助阮福映复位。五年后一七九四年,法国远征军攻陷首都顺化,西山党政权覆灭。这时正逢法国大革命,无法消化它的胜利果实,而把军队撤回。阮福映继续北伐,灭掉安南王国,统一全境。
本世纪(十九)初叶,阮福映请求中国加封,中国改封他为越南国王,他就是越南历史上著名的嘉隆王。一八二○年,阮福映逝世,他临死时,嘱咐他的儿子阮福晈说:“不可忘记法国的大恩,对法国要敬爱不衰,但千万不要把土地割给法国。”可是他的后裔对法国却采取敌视态度,法国传教士受到动辄被杀的迫害,法国的愤怒自在意料之中。
延迟到一八五六年,法国才采取行动,海军少将鲁约里到顺化呈递国书,要求越南履行一七八,九年跟嘉隆王阮福映签订的条约。越南政府理也不理,原封退回。鲁约里就在土伦(砚港)登陆,摧毁越南炮台。越南政府等法国舰队撤退后,把在越南传教的法国传教士,屠杀净光,作为报复。
三年后,一八五九年,英法联军在中国大沽口挫败,但对越南并不放松。法国舰队再度光临越南,攻陷交趾的首府西贡(胡志明市)。越南只好屈膝,于一八六二年,跟法国签订《西贡条约》,把交趾割给法国。
法国政府对于占领越南三分之一的国土,似乎已经满意,但法国商人却垂涎被称为“北圻”地区的越南北部,商人久辟酉在北圻首府,交趾古都东京(河内),发现一条可以通往中国云南省的交通新道,就是红河。
他利用这条河道贩卖军火到云南省,卖给正在作战的***教边民和大清云南的军队。但军火在越南却是违禁物品,越南官员无法阻止他,就要求驻在西贡的法国总督召回这位商人。
一八七零年,法国总督派遣海军官员葛尔里前往调查,葛尔里率领两艘军舰到达河内流域后,竟被久辟酉说服,建议总督派兵并吞越南北部--北圻。
本来安南国部队与法国军队联手对付黄鼎凤部,因为安南国部队表现太过差劲,法国人逐渐掌握了联军主导权。
又因为黄鼎凤部实力不俗,在与联军作战是采取正确策略--收缩防守,就算法国军队占有极大火力优势,却一时难以彻底将黄鼎凤部打垮。
时间不长的话还没什么,两方人马还能京城合作共同对敌,可是时间一长迟迟不能取得胜利,法国人便有些不耐烦动了其它心思。
眼下随着法军源源不断增援而至,整个安南南部地区都落入法国人的掌控之中,安南王室在南方地区的生存空间被一步步压缩。
随着安南国部队在战争中被迅速消耗,安南王室手头实力越来越弱,法国人的态度也就越来越差。安南王室也不是吃素的,尽管此时处境尴尬十分艰难,但王室依旧将安南中部以及北部地区视作自家地盘。
如今法国人竟然明目张胆的想要染指,安南王室以及一干重臣哪接受得了?
越南官员对葛尔里等人痛恨入骨,就跟潜伏附近山区的黑旗军秘密联络,葛尔里遂在黑旗军一次狙击战中,中伏被杀。
此时,刘永福正率领他的部众跑到越南,在清越边境北圻西北部山区一带屯垦,当然也免不了种种不法的勾当,自成一个独立王国。
越南一向把中国人当作天朝人,所以对刘永福的侵入,既无力驱逐,也不想驱逐。刘永福这批约二千余人的绿林豪杰,使用黑颜色的旗帜,越南人因之称他们为黑旗军。
当刘永福把葛尔里等五颗法国人头呈献给越南国王阮洪任(二任王阮福皎的孙儿)时,阮洪任大为高兴,认为法国已经丧胆,就任命刘永福当三宣兵团副司令(三宣副提督)。
葛尔里之死,引起法国更大的压力。法国军队将枪口以及炮口对准云那国部队,越南政府再次屈服,跟法国签订第二次《西贡条约》。
法国承认越南是独立国,越南外交由法国代理,开放红河自由航行。
与此同时,法国驻大清公使把条约副本通知朝廷,要求朝廷复署。
不久后朝廷正式覆函声明:“条约中有承认越南是独立国条款,中国大惑不解,越南自古就是中国的属邦,所以对此条约,中国不能承认。”越南对这种连外交权都丧失了的屈辱条约,也根本不准备履行。可是中越两国别无他法,只把希望寄托在黑旗军上,希望黑旗军能对红河通航发生阻挠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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