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 门上被人泼了一大盆血, 浓浓的血腥味充斥着过道, 血在地板上缓缓地氤氲淌开。
梁琛见她脸色不好, 就安慰她：“没事, 是鸡血。”
鸡血也很可怕了好不好？
程妍默了默, 跟着他一起下楼, 问他：“你觉得谁干的？”
梁琛眉头微皱，没说话。
楼下，秦诗已经镇定了些, 一见他们下来，就忙哭着说：“程小姐，这里是住不下去了, 我们现在就回家吧。”
她那么恐惧, 程妍只好说：“等他们回来商量一下吧。”
秦诗咬着唇，点了点头。
梁琛拉了一张板凳在桌前坐下, 食指轻敲着桌面, 见秦诗看过来, 就问：“秦小姐, 当时的具体情形可以讲讲吗？”
他的态度从容, 相貌也好看, 语气镇定，不自觉地就让人很有好感，放松下来。
秦诗：“我在房里睡觉, 睡醒以后, 就想去看看程小姐在干什么，结果……”她声音微抖，“走到门边，我就听见了笃笃笃的声音，我有些害怕，拉开门，门外什么也没有，低头就看见了好多的血，满地都是。”
梁琛若有所思。
程妍：“笃笃笃是什么发出的声音？”
秦诗想了会儿，为难：“说不清，像是木屐踩在地板上，又像是敲击的声音。”
程妍抿了抿唇，有些疑惑：“当时客栈里似乎只有你一个人，姜旭他们还没回来，我和小想去看梁琛钓鱼了。”
秦诗毛骨悚然，差点儿又哭出来。
“不止她一个。”梁琛忽然说。
“还有谁？”她们几乎一起问，很是惊讶。
“邱太婆啊！”小想就跟听大人讲鬼故事似的，一点不怕，还津津有味，此时抢着回答，“大姐好像就是她带大的，她腿瘫痪了，不能走路，所以也不是她做的。”
秦诗听完，就扭头看着程妍，真吓哭了：“程小姐，我们还是走吧？”
程妍也觉得满腹疑云，看了一眼梁琛，梁琛不发一言，只是神情有些深沉。
见她看梁琛，秦诗就也看了过去，忽然就惊慌失措，站起来：“对、对不起，你的胳膊……”
梁琛的胳膊肤色很白，应该是没怎么晒过太阳，秦诗指甲又长，惊惧之下力气也大，将他的胳膊划出了血痕，还有小血珠在往上冒。
梁琛将胳膊放下桌子，说：“没事。”
程妍从包里拿了一张创可贴，给他。
梁琛拿着，没贴。
程妍就又重新拿过来，看着他，笑着说：“你还是贴上吧，不然秦诗又得愧疚得哭了。”
秦诗附和着嗯嗯嗯。
这么一条小口子，被这么郑重地对待，梁琛有些不自在，却还是将手伸出来。
程妍弯下腰，撕开创可贴，还吹了吹他的伤口，动作很轻地贴上去。
女孩子身上的香味说不清是什么，很好闻，让人身心放松，清幽幽的，他下意识凑近了些许，一抬眼睛，就看见了她玫瑰花般美丽的红唇，纤美的脖颈，以及胸前若隐若现的雪白。
梁琛喉结不自觉滚动，尴尬地退开，不敢再看她。
“好了。”程妍站起身，说，“记得别碰到水啊。”
也就是女孩对一些小伤口也在意得不行。
梁琛不以为意，却还是“嗯”了一声，她退开后，香味好似也闻不到了。
莫名有些若有所失。
*
靳驰他们回来的时候天已经要黑了。
他们几个洗了澡，换了衣服，清清爽爽地在房间里说话的时候，程妍和秦诗、胡佳佳一起进来了。
鸡血的事情说给了他们，他们似乎也仅仅只是有些惊讶而已，半点儿疑惑、害怕、甚至想走的意思也没有。
秦诗的一颗心渐渐往下沉。
程妍却觉得他们好像有问题。
徐彦平嗤之以鼻：“怕个球哦，鸡血而已嘛，想也知道是小孩恶作剧了，你们女孩家家就是胆子小！”他见秦诗怯怯的模样，还坏笑着张开手，“怕的话，要哥哥抱吗？言默那家伙最不会哄女孩了，跟了他很辛苦吧？”
秦诗不知所措，竟然退到程妍身后去了，叫了一声：“程小姐。”
程妍就看着徐彦平，看着温柔漂亮的模样，这么不说话时，却反而有些气势。
还是姜旭比较有人情味，也成熟些，他拍了下徐彦平的肩膀：“你逗人家做什么？”
徐彦平被她这么一看着，明明她目光里也没什么情绪，他却觉得浑身骨头都要酥了，忙求饶说：“妍妍，别这么看着我了，是我不对，我认错。”
他讨好认错的模样很好笑，程妍没忍住笑了下。
言默一直盯着她看，此时忽然开口：“妍妍今天下午和那姓梁的在一起？”
“……嗯。”程妍不太想和他说话。
言默面无表情：“离他远一点。”
程妍笑了：“我可不会听你的。”
靳驰从头到尾阴沉着脸。
胡佳佳不知为何回来以后也有些安静，一直没说话，也就这时抬头笑说：“言少爷，你也是管好多，谁都得听你的吗？”
她似乎意有所指。
言默还没怎么，靳驰就已经扇了她一个耳光：“你他妈再逼逼？”
胡佳佳捂着脸，也不敢怎样，见靳驰真生了气，就转身走了。
气氛微微僵硬。
姜旭笑着打圆场：“妍妍，你们也回去吧，有事的话，就叫我们。”
程妍点点头，看了一眼靳驰，靳驰眼神泛着近乎冷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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