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正当布兰多全神贯注应付安德莎的攻击,这个时候茜却忽然在后面喊了一声。后者心下一紧,警觉地回过头,正好看到一道黑光照面扑来。
布兰多几乎没有任何反应时间,但丰富的格斗经验使他下意识地向前一扑,背后一阵刺痛,已然中了枪。
“妈的!”疼痛让布兰多咬牙咒骂了一声,那一瞬间他已经估计到了攻击者——来自那个方向唯一可能的攻击者只能是神官安曼;只是那家伙竟然没死大出他预料之外,实实在在地吃了大地之剑一剑之后还挨了一矢,要知道那可是石化之失。
“靠,那家伙难道是打不死的小强吗?”
在布兰多的经验中,神官不过是布甲职业,在这样程度的攻击下绝对不可能活下来,那怕是亡灵也一样。
他立刻回过头,果然看到远处安曼从瓦砾之中爬起来,石子与瓦砾从他身上哗哗落下。不过背叛炎之圣殿的神官脸上也带着同样的惊讶,大概是没料到布兰多这样也能躲开自己的攻击,“咦?”他轻轻咦了一声,面带古怪地看着布兰多说道:“我曾见过圣殿最精锐的士兵也没有你这样敏锐的反应,看来你果然不是一个小小的埃鲁因贵族那么简单。”
安曼与布兰多相距甚远,但他的声音却可以轻易传到这边,布兰多知道这是传讯一类的法术。
布兰多心中暗骂了一句废话,要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贵族的话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么?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投影在他视网膜上的绿色光纹不断刷新数据,将损伤量化——布兰多抽空看了一眼,还不及生命力的百分之十。
但由于先前用鲜血喂养黄金树——或者应当叫做某种吞噬魔力的荆棘——失血过多,总体生命力状态已经变成了不良的黄色。
事实上布兰多自己都能感到虚弱正沿着自己的四肢缓慢攀附,一种沉重的感觉似乎要将他拖向地面。
“得速战速决——”他摇了摇头,试图使自己保持清醒。
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妙,虽然地面上已经蔓延开来一大片扭曲的荆棘,但灰剑圣梅菲斯特在半空中与安德莎的战斗还说不上占优势;只是凋零领主急于离开这片区域,梅菲斯特沉着应战,一时间维持不败而已。
“不过魔力的郁结会迅速加深,安德莎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情况维持下去对她不利,她一定会寻找机会打破僵局。”布兰多盯着不远处的安曼,心中暗自分析。
他很清楚牧树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即使是只有一线机会也会拼个鱼死网破。
头顶上的战斗一定会很快分出胜负,不过他现在已经无暇他顾,因为安曼就在前面,而且看样子是早有预谋——否则当初他被石化之矢击中时就不会假装被击毙了的样子,布兰多相信不止是他,甚至安德莎都以为这个‘同伴’已经死了。
“而这家伙现在却又‘复活’了;是因为看到安德莎情况不妙?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布兰多皱起眉头,如果是后者,那多半说明安曼已经有了某种把握。
就像是操纵阴谋者从幕后走到台前,除非是逼不得已,要么他必定是掌握了必胜的信心,哪怕是他自以为如此也是一样。
信心从何而来呢?
这些分析不过是转念的一瞬间,然后他听到卡擦卡擦的脚步声,维罗妮卡已经踩着碎石来到他身边——这片广场在先前的攻击中已趋于支离破碎。
女士也是皱着眉头,因为她比布兰多更熟知安曼——说实在话她并不喜欢这个神官,城府太深——但如此阴沉的一个人绝对不会随意站在台前的。
空气中似乎可以嗅到一股浓浓的阴谋的味道。
安曼笑眯眯地看着两人,仿佛看穿了他们的想法,“你们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不过这的确有够让人惊讶,瓦尔哈拉竟然真实存在,无论如何我也要感谢你们帮了我这样一个大忙。”他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拿出一本书来,那本书上黑烟氤氲,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或者倒不如说更像是某种邪物。
“安曼,你在说什么?”维罗妮卡皱着眉问。
“维罗妮卡,你还不明白吗?瓦尔哈拉千百年来维系信风之环的稳定,只要摧毁了那个潜在的火种,不要说埃鲁因,就连克鲁兹也会大受影响。能够亲手摧毁一个帝国,真是荣幸之至。”安曼打开手中的书本,说道:“何况传说中瓦尔哈拉中还埋藏着一个关于历史的秘密,你我有幸见证这一切。”
“你真是疯了!”青之女士眉头紧锁,虽然她并不待见这位神官,可亲口听对方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是忍不住有些错愕。
“不,你们不一直管我们叫做疯子么,”安曼摇摇头,一脸道貌岸然地笑了笑:“其实我们都差不多,克鲁兹帝国千百年来为了征服而杀戮,比较起来我们的行为还显得相对较为高尚了。”
“简直强词夺理!”维罗妮卡一对剑似的眉毛立了起来,那最后一个理字的尾音似乎是被拖长了人已直奔安曼而去,一人一剑,像极了一片朦胧的青光。
然而安曼似乎早已料到如此,他打开手中的书页,以他身体为中心周围百尺开外忽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光幕。维罗妮卡结结实实一剑劈在那道光幕上,非但没有任何功效,黑幕上闪现出一道强光反而差点将她手中的佩剑震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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