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罗殿,静的出奇,时而有厉鬼哀嚎。
判官望着生死簿,久久不语,凶煞的脸庞,有些奇怪,看着看着还想挠挠头。
见他不言语,杵在他身后的黑白无常,皆探头瞅向了生死簿,这人很牛逼吗?
可这一瞅,黑白无上的表情也奇怪了。
不怪仨人如此,只怪生死簿上,有关叶辰的生平记事,仅只有俩字儿:贱人。
三人有点懵,其他人生平记事,皆满满一大张,这货倒好,就俩字儿:贱人。
判官抬头,瞅了瞅黑无常,又瞟了瞟白无常,再看了看生死簿,还真挠了挠头。
三人一同望向叶辰,如看人才一般,一个判官意味深长,黑白无常语重心长。
生死簿都这般评判,这人该是有多贱哪!
下方,叶辰也奇怪,我的生死簿有啥不一样吗?一判官俩无常,这都啥个表情。
不晓得,让他知道他生死簿霸气侧漏的俩个大字时,会不会当场跳起来骂娘。
“恶事做尽,投畜生道。”判官恢复了威严,凶神恶煞,声如洪钟,亦如雷霆。
“什么畜生道,我不做畜生。”叶辰不干了,一蹦三丈高,大呼小叫,咋咋呼呼,恶事做尽,老子救了整个万域呢?
“还敢忤逆本府,打入十八层地狱。”
“其实,做...做畜生也挺好。”叶辰呵呵一笑,当场怂了,怂的是毫无征兆。
十八层地狱,一听就不是啥好地方,连凡人都知,他会不知?进去还想出来?
相比那地狱,做畜生的确不错,起码能投胎,只要能回去,一切...皆有可能。
“拖走,畜生道。”判官大喝,判官笔一挥,在叶辰那页生死簿画了个叉。
令下,俩小鬼儿一同上前,一左一右,一人架着一条胳膊,那动作甚是粗暴。
叶辰满脸黑线,还想骂娘,若老子还是大成的圣体,便第一个掀了阎罗殿。
无奈,他只是一天境,而且是在冥界,这若打起来,俩小鬼儿都能把他打哭。
他再次被带出,乃是一条长长的路。
此乃阴阳路,又名黄泉路,两侧长满了火红的花,正是那传说中的彼岸花。
这条路像是血铺成的地毯,火红的彼岸花,便是这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
另外,黄泉路上还有很多孤魂野鬼,皆是阳寿未尽飞正常死亡的,既不能上天,亦不能投胎,只在黄泉路上游荡。
“这花儿不错。”叶辰一路走一路看,无视那孤魂野鬼,只看那火红的彼岸花。
那花很奇异,如血鲜红,一种只在地狱盛开的花,他只听过传说,并未见过。
相传,彼岸花花开开彼岸,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错过,一切皆留在了彼岸。
不由得,叶辰伸出了手,要摘一朵下来。
不过,这还未碰到花,一小鬼的皮鞭就到了,一鞭抡过来,打的他的手冒黑烟。
这下,这货老实了,疼的龇牙咧嘴的。
前方,有河流纵横,其河水呈血黄色。
此乃忘川河,上有一拱桥,是谓奈何桥。
桥头,有一土石台,乃传说中的望乡台,可登台眺望家乡,算是阴与阳的窗口。
望乡台左侧,有块青石头,乃三生石,记载着每一个人的前世、今生和来世。
望乡台右侧,有一老婆婆,是谓孟婆。
俩小鬼把叶辰送到,便各自消失不见。
叶辰好奇,盯着那望乡台和那三生石。
那可是好东西,有古老神秘的力量刻画,看不出级别,拎回去干仗,该是很猛。
心里想着,他将手放在了三生石上。
三生石嗡颤,显现了一副古老的画面。
那是他的前世,乃一个凡人界的将军,十年沙场征战,保家卫国,从未卸甲。
他微微一笑,早知自己的前世是一将军。
看过了前世,便是今生,可他的来世,却一片混混沌沌,不知是人是要还是魔。
前世因,今生果,宿命轮回,缘起缘灭。
三生石,见证了芸芸众生的苦与乐、悲与欢、笑与泪、仇与恨,该还的债,该还的情,皆在三生石前,一笔勾销。
收了手掌,他踏上了望乡台,看向缥缈。
又是一副画面显现,乃是恒岳玉女峰,一座矮小的坟墓,墓碑上刻着他的名。
众女守在墓前,身穿嫁衣,泪眼婆娑。
他望见了楚萱,如冰雕,躺在了冰玉床上,头发雪白,眼角还有未风干的泪痕。
叶辰伸手,欲要拭去她眼角的泪光。
可他终是摸不到,他们是阴阳两隔。
恒岳宗还是恒岳宗,还有太多熟悉的人,谢云那厮、熊二那坨,无比的亲切。
望乡台的确玄奥,能照的出他的家乡,亦能照出他这一生,一幅幅皆历历在目。
第一次,他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并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是两个普通的老百姓。
之所以会丢下他,是村子遭了强盗,全村人都被屠杀,只有他一人躲过一劫。
叶辰哭了,那是爹娘,却只能在望乡台上看,早在三百年多年前,便离了人世。
久久,他都未下台,贪婪的望着家乡。
此一投胎转世,再相见,不知又是何年,亦不知可还相识,一切皆是未知数。
不知何时,他才摸掉了泪花,转身下了台,他看破了身死,却放不下前尘往事。
“喝了这碗汤,便上路吧!”孟婆话语平淡,无喜无忧,手端出了一碗黄汤。
叶辰凑上前嗅了嗅,知道这是孟婆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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