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还不错,坐北朝南的独立三间,都是土木结构的草房。
正房有火炕、火墙,这是东北民居必备的设施。左右偏房稍微简陋,可作杂物间,也可作牲口棚。
院子进深很大,这是为了以后停板车、堆柴禾等的用途。一步到位,免得再私盖乱建,挤占街道。
其实,最让刘海山等辽镇官兵感到欣喜和满意的,却是村外的几十亩田地。按照劳力和人口分配,他家分到了二十亩。
因为是军属,赋税交得很少。如果有了大牲口,或是还有能力,可以申领更多的田地,但这却要是在明年了。
今年的安置是固定的,每个村子共是五十户,辽镇官兵占有其中的三十户左右。
那十几户居民迁徙过来的时间,比他们早将近两个月,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习惯,正好能给这些新到的邻居进行指导。
“菜粥一会儿就好,我去把小丫叫起来。”妻子看到十五六岁的儿子小柱慢吞吞地走出来,笑了笑,转身进了屋。
刘海山把今天的活儿又交代给了小柱,还吩咐他注意村公所的通知,粮食、盐等物资若是到了,直接去扛回来。
“爹,我知道了。”小柱洗了把脸,用布巾擦干净,开口问道:“后天有集市,家里还缺不少东西,是不是得弄个板车往回拉呀?”
官府已经尽可能地为移民配置家什,但也总会有所欠缺。考虑到这种情况,每户新移民都会发放安家费,让他们自行购买。
当时的辽南三州,百姓使用的运输工具就是板车,或者是独轮车,都是木制,打造简单,使用也很方便。
虽然这也算是家庭必备,但却需要移民自己或买或造。村公所也有那么几辆,如果闲着也可以去借用。
刘海山说道:“这个事情已经想好了,到时候我和你孙叔、李叔一起去集上,一辆车就把要用的都拉回来。”
“我也想去,看看集市热不热闹。”小柱少年心性,就要看个新鲜,甚是期待地望着父亲。
刘海山摸着腮旁的胡子,眨巴着眼睛,好半晌才勉强点了点头。
小柱立刻高兴了起来,脸上绽着笑容,迫不及待地去院角抱出一堆树枝,挑拣着做栅栏的材料。
刘海山脸上露出些许笑意,正好看到院外出现的人影,便高声打着招呼,“老李,干啥去?”
战友老李是个肤色黝黑、身材矮壮的汉子,呵呵笑着走近过来,说道:“昨晚在地里下了几个夹子,趁早赶紧收了,看看也没啥收获?”
“那得赶紧收了,别误伤了人。”刘海山说道:“后天大集,咱们弄个板车,去买些家什回来啊!”
“行啊!”老李痛快地答应着,“俺家缺两个坛子,腌咸菜的。”
“吃过饭我去村公所,把板车借出来,今天先砍一车柴,明儿就去赶大集。”刘海山笑着说道:“顺便问问老孙,要不要一起去。”
老李点着头,说道:“以后用板车的时候多了,要不咱三家去买一辆,或是找木匠打也行。”
说着,他伸手指了指,说道:“村头第五家,听说就是个木匠,打辆板车的话,就是包料也没几个钱儿,关键是日后用着方便。”
刘海山赶忙说道:“那好啊,你去问一下,就这么定了。老孙要是不要,咱两家弄一辆。”
老李点头答应,告别了刘海山,扛着锄头回家吃饭。
“李叔又去看他家地啦!”小柱抱着挑好的木棍走了过来,有些好笑地说道:“还扛着锄头呢,不刨两垄,就不踏实似的。”
刘海山倒没有取笑的意思,他理解老李的心情,因为和他一样,看着那肥沃的土地,就心中激动兴奋。
“你李叔家人口多,分了将近五十亩,这可得好好盘算咋种。”刘海山解释道:“就算不当兵了,靠着这些田地,全家也吃喝不愁啊!”
小柱还不是能够完全理解,正好母亲出来叫吃饭,也就不再和父亲讨论田地的事情。
混和着白菜、土豆的玉米粥,冒着热气,散发着香味,吃上两碗,又暖又饱,让人感到舒服惬意。
一百来斤的粮食就在偏房里,想起来就让人安心。在宁远,发的粮食里总是掺砂子和糠,还不足量,与这边相比,差别太大。
“后天赶集,带一两票子应该够了。”刘海山盘算着发放的军饷和安家费,以及要购买的家什,放下了饭碗。
妻子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还是多带点吧,土豆买两袋子。纸票子,总觉得花出去才安心。”
新移民对于军票都有种本能的不信任,过上一段时间,才会适应,把军票当成真正的钱财。
刘海山比女人要有点见识,嘿然笑道:“都花出去,不买鸡养了,不买牛耕地了。要说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东江镇的所有人都拿这当钱花,当钱攒,啥也能买着,你还担心个啥?”
“再说,以后军饷也是纸票子,你每次都全花出去,连个过河钱都不留。”刘海山摇了摇头,说道:“你就安下心来,别那么多担惊受怕的。”
妻子眨巴着眼睛,也不与丈夫顶嘴,似乎是也觉得有道理。
看着小女儿瞪着大眼睛瞅自己,刘海山咧嘴笑了笑,说道:“多带点钱也好,给你和丫头买布做件新衣。”
小丫头咧开小嘴,咯咯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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