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捷的消息传遍了东江镇控制的各个地方,老百姓这才知道建虏东犯,军队奋战,全歼建虏,斩首阿敏等奴酋。
尽管这段时间向前线运输频繁,但谁也不知道大战已经打响。
现在,胜利的消息传开,还附着官府的公告,那就是可以在盖州,庄河直到镇江堡的沿海地区申领土地耕种。
在鼓励的同时,政策上还有优惠,今年的收成只交一成,其余归己。同时,五户一头耕牛,或一匹马,作为耕种劳作的畜力。
在颁布优惠政策的同时,从各地抽调的工作人员也赶赴辽东各地,开始勘察丈量和登记,并规划村屯的设置,为两个月后的春耕做充分的准备。
与此同时,大量在秋冬季之后涌入辽南的移民,也接到了通知,并统计要耕种的土地数量,准备迁移到新的家乡。
杨小河拉着板车打柴回来,便看到母亲在院中打量着房子,透出难舍的情绪。
“娘,别看了。越看,你越舍不得搬家。”杨小河把柴禾搬下车,堆到院墙一角,呵呵笑着说道:“搬到盖州也不远,在那里才算是安家,可以放心生活。”
杨氏自失地笑了笑,说道:“住了也没多长时间,可怎么就舍不得呢?”
在建虏统治区的苦难生活,使得杨氏对这段时间的安逸舒适,永远都难以忘记。更重要的是,她找到了丈夫,和儿子都有了依靠,家庭也得以完整。
但移民的涌入,以及土地的开发,使得杨家即便是军属,也没有足够的土地分配耕种。
杨大满是基于将来的生活所作出的安排,盖州可是好地方,离旅顺、大连很近,又有军屯的基础,他可是因为军人的身份,才优先得到安置的。
“爹在书信中都说清楚了,盖州的田地,抢都抢不着。”杨小河满心欢喜,因为他知道离老爹又近了,听说驻地就在盖州。
杨氏想到丈夫,心中释然了不少。不管到哪里,一家人能够多团聚,才是最好的事情。
“娘,官上在统计购买耕牛呢!”杨小河颇为期待地说道:“咱家也报上吧!”
杨氏有些犹豫,并不是钱不够,但这是大事,她还没跟丈夫商量呢!可书信来往十分不便,就怕耽误了。
“好吧!”考虑了半晌,杨氏终于点头,说道:“那你快去报上,咱家买头牛,还要几只鸡来养。”
杨小河差点蹦起来,高兴雀跃,连柴禾也不搬了,转身就跑了出去。
看着儿子欢快奔跑的背影,杨氏露出了由衷的笑容。上前收拾儿子扔下的柴禾,感觉自己的力气又长了。
吃饱穿暖,家人无恙,这就是杨氏最大的愿望。至于在哪生活,杨氏并不是很在意。
………………
高嘉亮打完柴,便兴冲冲地返回住处,作为年后抵达辽南的新移民,都统一安排在旅顺港外的安置营地内。
虽然房子很小,炕和灶台都在屋内,一家都睡在炕上,但高嘉亮一家却是满足的。因为他们能吃饱肚皮,也不用再担心成为僵卧于野的尸体。
回到住处,在屋外便看见小丫头和几个小孩子在大院子里兴高采烈地玩耍。他们已经推起了雪堆,嘴里喷着白雾,却都咯咯地笑个不停。
“冷了就赶紧进屋,别冻着了。”高嘉亮嘱咐了女儿一句,得到回应后,便推开房门进了屋。
妻子正在做着针线活儿,一副棉手套已经成形,那是自愿的,可也是有报酬的,都是官府安排的。
“今天的活儿做完了?”妻子有些疑惑,抬头问道:“比往日回来的要早很多呢!”
高嘉亮嘿嘿一笑,说道:“还差两车,吃完午饭再去。”
妻子点了点头,说道:“等我一下啊,做完这只再烧饭。”
高嘉亮往炕头上一坐,暖和着手,笑呵呵地说道:“终于熬出头儿了,过几天就要去新地方安家,听说是在镇江往南,田地想种多少都成,第一年只交收成的一成。”
妻子眼睛一亮,看着丈夫,不太确定地问道:“你在哪听到的,准不准啊?”
“准,怎么不准。”高嘉亮赶忙解释道:“是刚登记的,五户人家合用一头耕牛,我申领了二十亩。”
在古代一个劳力能种多少亩田地,还真不好准确地确定。如果是精耕细作,再有耕牛助力的话,二十亩差不多就是极限。
可要算上轮耕休耕,以及粗放经营的话,一百亩也行。只不过,亩产量会大幅下降。
对于新来的移民来说,第一年还不敢放开手脚,即便是赋税很低,也是量力而行,比较保守。
妻子继续问道:“除了缴纳一成收获,就没别的捐税了吧?”
“没有了。”高嘉亮喜色满脸,说道:“好好干上一年,只要老天爷开眼,咱们也就能缓过劲儿来。”
“到了第二年,赋税是两成;第三年就是三成,往后就不再变了。今年的农具、种子都是官府给,后两年耕种的田地不能少于今年,用多交的赋税来顶。”
高嘉亮扳着手指盘算着,很是兴奋,“这个收成呢,不是按个人家的,而是平均的。种什么,官府也规定了,只有几亩地想种什么种什么。我想……”
妻子微笑着,连连点头,心中也敞亮起来。
现在虽然有吃有喝,可终究不是长远之计。有了自己的田地,那才是一辈子的生计。不说发家致富,至少能吃饱肚皮,就让人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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