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军这一枪,子弹自黑熊左边腋下射入,自右边射出,穿膛时穿碎了心脏,才让黑熊一命呜呼。
这一枪,是巧合,张援民自然知道,所以他只惊讶了一下,就去摘熊胆了。
不管啥碎了,只要熊胆不碎就行。
摘下熊胆,张援民回到赵军身旁,把熊胆交给赵军,又问赵军该如何喂狗。
赵军让张援民管够给狗吃,这两天猎狗们也亏着了,赵军都看在眼里。而且下午出来的,这时候也不早了,是该回去了。
张援民得到赵军答复,回到黑瞎子身旁,使刀割肉喂狗。
等狗都吃饱了,三人使绳子把黑熊拴上,从山上往沟塘子底下拖。
不得不说,得亏黑虎把黑熊引下来,这少走不少路。关键是这山太陡,实在难行。
把黑熊弄上车,三人乘车返回永兴大队,车到招待所,先把狗放下车,关回棚子里。
出门不像在家,在这队上又不是很熟,万一狗跑丢了,还是件麻烦事呢。
“回来啦?”正赶上李文才出来扒白菜,碰到赵军他们回来,就顺口问了一句。
“回来了,李爷。”赵军笑道:“咱们有刀啊、大盆啥的,你拿几个呗,特别是大盆。”
李文才闻言一怔,问道:“要拿大盆干啥呀?”
李文才也没想到,赵军能这么快就打回黑熊。他们这队上的猎人,一般都是上午出去,快到晚上了才回来。
但李文才却是忘了,赵军有车。坐车打猎,可是方便多了。
“李爷。”赵军给老头解释道:“我们仨打个黑瞎子,现在我仨给它整下来,你快回屋拿刀、拿盆,咱给它扒了吃肉。”
“哎。”李文才一听赵军如此说,忙转身往招待所里跑。
等他端着大盆出来的时候,赵军和张援民、解臣已经把黑熊从车上弄下来了。
“李爷。”赵军回身从李文才手里接过刀和盆,又对李文才说:“帮我烧锅水吧,我把熊胆蘸一下子。”
“行!”李文才很爽快地答应下来,但脚下没动地方,而是跟赵军说:“爷们儿,烧水啥的到没事,要不一会儿烀肉也得焯水。但是有一样,蘸完那黑瞎子胆,你不能放咱这儿。”
“嗯?”赵军闻言,面上不动声色,反问道:“李爷,这是为啥呀?”
“还为啥?”老头子往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对赵军等人说:“咱这招待所,一天谁都来,放这儿能行么?”
李文才这招待所,目前虽然只招待赵军一伙人,但经常有人来找李文才,跟他说说话、唠唠嗑。
倒不是说所有人都是坏人,但问题是只要有一个人起了歹心,那也会有麻烦的。
到时候,要赶上赵军他们出去打猎,就留李文才自己在招待所。这熊胆丢了,李文才还得担责任呢。
只不过老头子说完刚才的话,又补了一句,与赵军说:“爷们儿,你跟老陶熟,你把这熊胆放他家去吧,走前儿你再拿走。”
“嗯。”赵军笑着点了下头,说:“行,李爷,我听你的。”
其实就算李文才不说,赵军也打算如此。现在李文才主动说,倒是免去了一番口舌和可能会有的尴尬。
见赵军应下,李文才拿着熊胆回屋烧水,赵军、张援民、解臣开始动手,将黑熊皮整张扒下。
三人扒皮的工夫,熊胆已经在热水中蘸过了,李文才从屋里出来,将熊胆挂在房檐下,又过来给赵军他们帮忙。
一边干活的时候,李文才一边跟赵军说:“爷们儿,我瞅你岁数也不大,你这打围可是真厉害呀!”
要是夸别人,李文才或许得收着点,毕竟刚认识不久,不能瞎夸。
但夸赵军就没有这个顾忌了,连大爪子都能逮,那是真厉害。
赵军冲李文才淡淡一笑,也没说什么。像他这种情况,谦虚都谦虚不了。
虽然赵军不说话,但不妨碍李文才继续道:“爷们儿,你一年能整多少黑瞎子呀?”
赵军答道:“五七八个吧。”
赵军不知道老李头要干啥,也就随口一答。毕竟不熟,也不能跟老头子说,我一年能打好几十个呀。
“那也不少了。”李文才点了点头,但突然抬手冲赵军一比划,说:“爷们儿,我听人说起过,有那人呐,往这刚杀下来的黑瞎子胆里头灌绿豆,等这熊胆晾好了,绿豆也粉里头了。”
说到此处,李文才在张援民、解臣惊讶的目光中,道:“这不压秤么?能多卖不少钱呢。”
打回来的熊胆要蘸热水,水温起码得八十度以上。
但这时候的人使大锅烧水,没法控制水温,就直接以开水蘸胆。
新鲜的熊胆一入开水,熊胆那层皮鼓胀,随着挂到阴凉处,外面这层鼓起来的皮又会慢慢地瘪回去。
等这层皮发皱,再使开水蘸,然后再阴干。反复多次,等熊胆干透,才可拿下山去售卖。
这个过程,反复多次,而且全程都要阴干,耗时就长。
于是,便有人想出一些鬼点子,就是把绿豆灌入熊胆里,让它和熊胆一起反复蘸水、阴干,几个月下来,绿豆在熊胆里粉开,与熊胆胆汁粉混在一起,任谁都检查不出来。
如此一来,熊胆重了很多,就能多卖不少的钱。
听李文才这话,赵军偷偷给张援民使了个眼色,张援民起身笑着对赵军说:“兄弟,哪些肉给陶爷拿去?我给他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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