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舒城抽了一根烟,点起来,说道:“所以说,并不是谁比谁笨,而是咱们村之前没有同样的条件,可现在条件一样,咱们村的娃娃不会比任何人差。可咱们大人就不需要学习了吗?”看到其他人有点默认的意思,赵舒城笑着说道:“我觉得你们想简单了,你们想一下,如果这些娃娃未来都学有所成,回到家里,跟你们说起外面的世界,说起一些文化,你们听不懂咋办?”
“就算是金老先生,他当年为啥在咱们村子办学,教穷人的娃娃读书识字,还不是为了不让大家做睁眼瞎,不过那时候条件不好,大家学不学习都要找活路,也看不到学习的出路,所以才没有学习的心气。”
“现在之所以重新让大家学习是为了啥,还不是咱们村现在能看到出头的日子了。别的不说,单单说一下加工厂这边,机器买回来了,但是没有技术,没有知识,连怎么开动机器都不知道。得亏咱们村那几个初中毕业的娃,这加工厂才勉强运转起来。”
“可咱们村子未来不需要发展吗?这加工厂要是再扩大规模,甚至未来建起别的厂子,总不能让咱们村在上学的娃娃都回来去工厂吧?更何况这厂子不光是操作机器的人,还有未来的管理者,你得看得懂合同,甚至跟人谈合作,这总不能让外面的人来做吧?让别人管着我们的村民,咱们是工人,人家是厂长,经理,你们觉得好看还是好听?”
赵舒城说了很多,说了未来的发展情况,也说了人才储备的必要性,甚至还有这样的理由,让村里其他人都觉得办扫盲班是必须也是必要的。
孙玉亭就不用说了,如果能让自己去教书,哪怕是最简单的识字班,那也是一个大好事,自己这不就可以重新在村子里有威望了?
“少安,你说办识字班的事情,我没有意见,但是我们这些来当先生的,总不能就白白的来教书吧?人家当年私塾先生都还要束修呢。”
赵舒城笑了笑,说道:“当然,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肯定不能让人白干活,所以这识字班的老师,虽然一天只用来一两个小时,也按照半天的工资进行结算。”
“那行,这个事情我干了。”
孙玉亭爽快的答应下来,他想着如果自己来这里教书,那是不是自己白天就不用全天去工作,哪怕只去半天的话,自己比别人也轻松不少。
田福堂却有些迟疑的说道:“少安,你让润叶来教书,这是不是太累了?她现在还得带着娃娃,还要干着工厂的事情。”
赵舒城说道:“爸,这个事情我也考虑过了,一开始让润叶跟二爸两个人轮着来,一人一天,先教村民识字,这个难度不大,未来如果可以,咱们也可以让村里那些初中毕业的娃娃来帮着教学,这也算是锻炼他们的口才,未来要是有能力的人,可以提拔重用一下。”
关于双水村的识字班的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也幸亏当初为了村里的整体规划,村小学也修建了新的砖瓦房,而且还是很大的教室,足矣满足村民的需要。
因为赵舒城知道很多人可能想不通,甚至不愿意来学习,所以直接对外宣称,未来想去工厂上班,甚至升职加薪,都需要经过考试才行,甚至未来会慢慢拓展到所有的工作上。
未来每一年都会举行考试,合格的人会升职加薪,不合格的人就只能拿着现在的薪水。
而且未来双水村新班起来工厂,用工人群不会仅限于双水村,也会面对外村招工,不过一样有考试要求。甚至未来成为管理者的话,也必须会读书看报,甚至能进行简单的四则运算。
当听到每次考试合格,可以增加十块钱的月薪之后,有追求的人开始准备行动起来。
很快识字班就开设起来,一开始来的都是一些年轻人,那些上了年纪的人,大部分都不好意思跟着年轻人一起学习。
不过赵舒城对此不是很着急,等第一批识字班的人能识文断字,甚至能自己查字典,看书之后,就可以轻松一些,也可以让孙玉亭开始带着老一辈的人进行学习了。
时光匆匆流逝,转眼间就从八二年到了八三年春天。
社会大变革的浪潮异常迅猛的向深度和广度发展,深圳经济特区为标志,优越的东部地区的改革,让全世界瞩目。
落后的西部地区,就跟之前参观大寨那样,由各级领导带着,纷纷组团到温暖的南方取经,也捎带着游览名胜古迹。
穿着臃肿老式棉衣的西部人,在参观游览一圈回来之后,有的羡慕惊讶于南方的开放跟发达,也有的摇头叹息,想念当初的日子。
可不管怎么样,在南方转了一圈的领导们,都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有的干部开始带头改革自己迪恩服装,穿起了做工粗糙的西服,戴起了鸭舌帽,变色镜,披上了米黄色的风雨衣。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也或多或少的取回了一些真经。
最让他们震惊的是,像是南方的很多省份的乡镇企业的产值,居然可以媲美很多北方的县市,甚至地区的产值。当然很多人都觉得现在在农业经济上做文章已经远远不够了,所以必须大力发展乡镇企业,也带出来一个新的口号: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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