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湖名金湖,那湖中确实有一头老龙,老朽成土地时就已经在了。”
老者摸着白须,闭上眼睛想了想,似乎神识回到庙里正在翻看土地簿,片刻后,才睁开眼睛。
“那龙在此间大概已修炼一千两百年,号称金龙大王,但其实是一条青鳞白腹的蛟龙得道,并非天上真龙下凡,不过,虽然蛟龙得道,但也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与老朽也算和睦相处,就仍由他去了。”
一千两年?
金龙大王?!
坐在画架前的陆良生,听到老龙修炼的时间愣了一下的同时,肩头的蛤蟆却对这个名字眯起蟾眼。
这时,一道谦和的声音响起:“这位同窗真是一手好书画。”
听到这声,陆良生偏过头,一个穿着绽青袍子的书生,笑眯眯的正盯着他的画,从湖边另一个方向过来,像是看不见石栏那边拄着拐杖的土地,颇有礼貌的拱手。
“小生金淮安,刚才有些孟浪了,还望同窗莫要怪罪。”
那边土地公正在说话行头上被打断,意犹未尽的摇摇头,化作一道白烟降去地下,陆良生见土地离开,只得起身与那书生说话,打量一番,对方身上没有任何法力,就是普普通通的常人。
大抵遇上同好,过来说话,那书生也确实如此,看着已有些许雏形的金湖美景,羡慕的称赞一番,同是读书人,免不了拉着陆良生说一些学问上的事,听得蛤蟆道人差点又睡过去。
好半响,这金淮安才一脸满足的起身告辞。
“陆同窗,若是有空,可来城中私塾来寻我,在下随时都在。”
陆良生笑了笑,送他几步,拱手道:“好,之后在下事情办完,得闲就来坐坐。”
“告辞!”
对面那书生舒畅的吐了一口气,又重重拱了下手,方才转身步行离去,或许与上志趣相投之人,回去的路上,脚步都一颠一颠显得愉快。
“看来只是喜欢探讨学问的读书人。”
目送对方离开,陆良生坐回去,可惜土地已回到庙里,再唤出来多少有些堕人脸面,‘明日再唤就是。’
想着,道人举着两支树杈绕着湖岸回来,将树杈丢开挑挑下巴,“阵眼寻好了,等你画的差不多,就可以布阵。”
“嗯。”
眼下陆良生也没了画画的兴致,干脆收了画架,从怀里掏出印玺交给孙迎仙。
“还有龙王庙还没拆,你拿我印玺去城里见那宇文成都,他自然会听你安排,让此人尽快将湖边龙王庙观尽数拆了!”
“跑腿的事尽找本道。”道人喝口水,狠狠将塞子按回去,从书生手里将印玺夺过来,揣进怀里,“等回了栖霞山,本道告诉你妹妹!”
道人离开,陆良生牵过老驴上了官道,慢悠悠的朝前面的淮陵走去,也看去趴在肩头耷拉眼帘的蛤蟆。
“师父,刚才土地说起那金龙大王名号,你似乎认识?”
摇晃的肩头上,蛤蟆道人睁着蟾眼,冷哼。
“手下败将!”
又是这番话,陆良生露出一副苦笑的表情,师父当年这是打过多少妖和人?
夜色降下,城中灯火升起照亮街道,进入城里道人脚步飞快穿梭过长街,忽然下意识的停下,偏头看去城中某处,“妖气?”
随后拍了一下脑袋,“管他什么妖,等陆大书生进城,什么妖都没了,懒得多操一份心。”
......
与道人相邻的几条长街外,一处馆舍还有灯火明亮,剪出窗棂里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捧着书本安静的翻阅。
若是陆良生在这里,便能认出此人正是之前湖畔碰见的书生。
微开的窗棂一阵风吹进来,灯火摇曳间,外面忽然响起轻柔的脚步,金淮安抬了抬头,窗外一道倩影走过,敲响了门扇。
“你来啦。”
书生脸上露出欣喜,连忙将门打开,让女子进来,摇曳的火光照出女子一身杏黄衣裙,发髻玉珠轻摇,扭着细腰,施施然走进门,金淮安刚将房门关上,女子陡然跪了下来。
“公子,妾身今夜过来,就是与公子最后一面了。”
“这.....这.....怎么回事,你先起来。”
书生手脚慌乱的去搀对方,可怎么也扶不起来,记得原地甩着手兜转,“到底出了何事,你我欢好,如鱼得水......”
“不是,妾身想与公子诀别。”
那女子声音凄然,泪水沿着眼角滚落脸颊,低声道:“是我父亲惹来一个仇人,现在已经寻上门来了,我家大祸临头,妾身恐怕也难以幸免。”
“啊?”
金淮安在对面蹲下来,扶起女子俏丽的脸庞,伸手抹去泪渍,语气焦急,“那如何是好,不如报官吧。”
女子摇摇头,玉钗荡着珠子摇动。
“.....报官救不了我们.....”说到此处,话语顿了顿,一下伸手抓住书生手臂:“不过公子能帮忙。”
“我?我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帮得上。”
见女子又要哭,金淮安慌了神,“你说,你说,在下如何帮忙,你先起来。”
女子止住哭声,起身跟着书生坐去凳上,手却是一直抓着对方不放,火光里,挤出一丝笑,金淮安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你说在下该如何做?”
“我家那大仇人,今日已来了淮陵,是一个书生,身边还有一头老驴,他与公子一样是读书人,公子去求他,或许能化解我家这场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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