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皇贵君穆云的床边落座,嘉宁帝握住对方的手,语气中透着明显的怜惜。
然,皇贵君穆云却将手从其掌心抽离,别过头,不去看嘉宁帝。
见状,嘉宁帝心中略有些不悦,但神色间没有流露出丝毫异样,她说:“一听说生病朕就放下政务赶了过来,
云儿,你该知道,身体是自己的,若是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爱惜,朕即便再关心、着急也于事无补。”
“臣侍不需要陛下的关心。”
皇贵君穆云语气虚弱,仔细听的话,里面还夹带着丝万念俱灰般的冷意,她依旧别着头,没去看嘉宁帝:“既然陛下政务繁忙,就不必在臣侍宫里多留了。”
闻言,嘉宁帝脸色微变:“云儿你能不能不要胡闹?”
皇贵君穆云笑出了声,不过这笑声有些悲凉:“臣侍在胡闹?陛下为何要说臣侍是在胡闹?是臣侍愿意自己生病的吗?是臣侍叫陛下来看望臣侍的吗?不是,统统都不是!”
说到后面,皇贵君穆云不自主拔高声音,情绪显而易见地激动起来:“臣侍明白,这近几年陛下是越来越不耐烦臣侍,
觉得臣侍恃宠而骄,觉得总和您无理取闹,觉得皇夫方方面面都比臣侍好,所以臣侍做什么都是错的……”
“够了!”
面对皇贵君穆云陡然间就在自己面前发疯,嘉宁帝就算再好的脾气也难忍住不发火,她松开对方的手,豁然起身说:
“和皇夫比?你告诉朕你们有什么可比的?还是说皇夫想你一样,成日有事没事就给朕闹小脾气?亦或是皇夫动辄在后宫搅风搅雨?
在朕未继位前,容璟是正夫,你是侧夫,他始终坚守本分,把府上内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待朕继位,他又尽心竭力帮朕管理后宫,
从不会因为朕宠幸哪个,就和朕拈酸吃醋,更不会在被朕冷落期间,给朕脸色看。近五年,又设法种植出高亩产农作物,叫天下百姓不再轻易饿肚子……
他做出的每件事,对天凤国都贡献极大,可他有向朕讨过半点好处?没有!他只是在认真做事,为天凤国的百姓做事,无欲无求,不争不抢,这些是你比得了的吗?”
“是是是,我什么都不如你的好皇夫,那你去找他啊!”
皇贵君穆云泪流满面:“我拈酸吃醋?你怎么不想想这是为什么?那是因为我在乎你、爱你啊?他容璟不争不抢,无欲无求,我不相信你知道其中的缘由!”
不爱,自然不会拈酸吃醋,不会去争去抢,不会在心里想东想西,连他都明白的道理,作为一国之主,能不明白?
皇贵君穆云嘴角掀起抹讥诮,流着泪说:“陛下的皇夫不喜欢陛下呢,怎么样?陛下心里是不是很难受?”
嘉宁帝眼底划过一抹冷意:“朕看你是真被朕宠得忘乎所以了!”
她岂会看不出皇夫对她有无轻易?
可她自个知道是一回事,被人直接点出来是另外一回事。
如是想着,嘉宁帝对皇贵君的不讲理和随意撒泼愈发心生不喜,她冷冷说:“朕知道你在因何闹脾气,但朕还不妨告诉你,容璟是朕的皇夫,永远都是!
你最好守住你的本分,不要乱生事端,要不然,你这皇贵君就别做了!”
撂下话,嘉宁帝甩袖,转身大步离去。她是宠自己在意的男人,可这不代表这个被她宠着的男人能骑到她头上!
况且从两人认识,到她迎娶他做侧夫,再到成为皇贵君,多年来,她始终宠着他,自认不曾做过对不起他的事,熟料,这人根本不知道满足,要的东西实在太多。
稍不顺其意,就和她闹腾,难道他不知道她会累?
随着嘉宁帝离开,皇贵君穆云再难控制住,放声大哭起来。
走至锦云宫门外,听到里面隐约间传来的哭声,嘉宁帝脚步微顿,接着毅然提步走人。
“主子您这是何苦呢?!”
青梧暗叹口气,规劝:“就您昨晚从宫宴上一声招呼不打,便提前离席,这事真得令陛下脸上不好看,但陛下今个能过来看望您,说明压根没把您不敬之事放在心上,您却在今日又把陛下气走……”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做什么需要你教吗?滚!都给本宫滚一边去,本宫看着你们就烦!”
青梧脸色一僵,而后眉眼低垂说:“是奴逾矩了,奴这就退下!”
神态恭敬,青梧行礼告退。青萝带着其他几个在殿中伺候的宫人紧随青梧身后退离,免得被主子迁怒,大家全没好果子吃。
“阿爹!阿爹,曜儿带妹妹来看您了!”
凤曜牵着妹妹凤淼的手走进锦云宫,他对于本该在殿内伺候的宫人全候在门外感到奇怪,这会儿一看到生父明显有哭过,目中立时染上戾气,气呼呼说:
“是哪个欺负阿爹你了,你告诉曜儿,曜儿这就帮你欺负回去!”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我现在有事问你们。”
皇贵君穆云不想在儿女面前失面子,他拿起枕边的帕子拭去脸上的泪水,抬眼就瞪向一双儿女:“是你们自个说还是我拿戒尺招呼你们两下再听你们把事情原原本本给我讲出来?”
昨个的宫宴他离席早,但宫宴那边后来有发生过什么,他多少有奴才说过一些。这不听还好,一听到事情牵扯到他的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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