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叶夏就要蹲身背三哥的背篓。
江学慎见状,忙阻止:“很沉的,你背不动,乖,带着小五回家,路上走慢点,小心摔倒,等下工时间到了,三哥自个把背篓背回去。”
顿了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儿看得叶夏蛮好奇:“三哥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呢。”
江学慎挠挠后脑勺,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才说:“咱家没多少口粮了,你从来没做过饭,就……就别动手了,好好在家和小五玩儿。”
这是担心自己做饭难吃,糟蹋粮食啊!
叶夏心里好笑,记忆中,家里这两天吃的是粗糙的高粱米里面方一把红薯干煮成的稀饭,说是稀饭,真得就是稀饭,能照影子那种,但即便是这样的稀饭,村里好多人家都吃不上呢。
那这些人吃什么?
麦糠、草根、榆树叶。
据说有些地方的人吃观音土裹腹。
半晌,叶夏敛起思绪,抬起下巴,一脸傲娇说:“我知道你是怕我做饭不好吃,把咱家不多的粮食给糟蹋了,这样吧,你看着点小五,我找咱爸去。”
边说,她边把衣兜里的草莓掏出来塞到三哥手上:“那我走啦。”
语罢,她转身撒开脚丫子就跑。
“夏夏,你知道咱爹在哪个方位吗?夏夏!你回来,快点回来,不许去,山里边危险!”
视线从手中捧着的草莓上挪离,江学慎望向叶夏跑远的背影,扯开嗓子就喊。
与此同时,江学行的奶音儿也扬起:“姐姐!姐姐你快回来,山里边危险!”
昨晚有在空间填饱肚子,叶夏有的是力气,只见她脚下不停,跑得飞快。
“咱爸从靠东方位进山的,夏夏,你听到了没有?从靠东方位就能找到咱爸,不可以往深山里去,一定要记住啊!”
江学慎想去追妹妹,但他在给队里放牛,身边还站着小弟,要是牛和小弟有个万一,那他如何向大队,向爸妈交代?
可这由着妹妹去山里边找爸爸……江学慎不敢往下想,急得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江学行扬起奶音儿:“三哥,我担心姐姐,咱们要不找妈妈吧!”
妈妈是大人,会想出法子把姐姐找回来。
“对对对,找妈去!”
江学慎说着,背起背篓,一手拉着牛,一手牵着弟弟,就往山下走:“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江学行朝三哥肩挎的书包看了眼,奶萌奶萌的声音溢出嘴巴:“草莓,这是姐姐说的,在打野鸡野兔时,姐姐看到草莓,就全部摘下来说是拿回家给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们吃。”
看眼弟弟,江学慎眉头微皱:“你姐咋知道那东西叫草莓?”
江学行摇头,黑亮的大眼睛转了转:“姐姐没说,但我想这名字应该是姐姐随便取的吧!”
“你姐挺会起名儿。”
草莓?
草里面长得果子,叫草莓倒也合适,江学慎如是想着,还不自主地点点头。
江学行挺直小身板,很是自豪地开口:“我姐最聪明啦,而且特别厉害。”
这彩虹屁吹得,要是被叶夏听到,肯定得被逗笑。
林兰正在翻地,忽然听到幼子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抬眼望去,就见幼子迈着小短腿,像小炮弹似的冲着她跑过来。
“小五,你慢点,慢点,这是咋啦?你姐呢?”
放下锄头,林兰心里“突突”跳着,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生怕闺女再出个什么事儿。
“妈妈,我姐去山里找爸爸了!”
一被妈妈抱住,江学行就急忙忙地说着,闻言,林兰吓得当即跌坐在地,等她回过神,顾不得把幼子扶起,就朝山上跑:“老大老二,你们看着点小五。”
跑出数米远,她顿住脚,回头望向呆怔在地里的长子和次子,叮嘱一句,而后擦拭着眼角,疯了似的继续往山上跑。
当家的带着人进山里捕猎,这十之八九是要深处走,不然,多半得空手而归。
而眼下家家户户短吃食,不想饿死,大家伙势必要山深处寻找猎物,闺女好端端地进山要找当家的,这孩子怎么就突然犯傻,惹大人着急呢?
“小五,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学谨是大哥,从妹妹进山找爸爸这事儿中醒过神,他丢下锄头来到江学行面前,蹲身,面部表情尤为严肃。
江学行眼里泪光打转,吸了吸鼻子说:“姐姐有事找爸爸,我和三哥都喊不住姐姐,这才过来找妈妈的。”
不等江学谨做声接着问,江学言这个二哥就气呼呼地问:“你三哥人呢?”
老三看来是皮痒痒了,竟然明知妹妹要进山里找爸,却没把妹妹拦下,由着妹妹胡闹,如果妹妹有个好歹,看他不揭了老三的皮!
江学行抬手在脸儿上抹了一把,迎上二哥气恼的目光,扬起奶音儿:“三哥去把牛送回大队,我就先跑过来找妈妈了,二哥,姐姐不会出事的,对不对?”
没继续搭理弟弟,江学言把手里的锄头一扔,就要朝山上跑,不料,江学谨率先迈出腿:“老二你留下来照看小五,我去追咱妈,把夏夏找回来。”
山深处有多危险,村里人都知道,因此,江安作为大队长,和村支书,以及领导班子成员商量过后,在林子里一旦看到野猪等大型动物,立马止步。
要是太阳到正中时分依然一无所获,三个小组务必从林子里撤出,以免出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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