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到大队长家,做江学言的媳妇,即便现在只能订婚,即便江学言去外地上大学,她要留在大梨树务农,对她来说也没什么不可以。
毕竟爸妈宠她,在家不用她下地,就是做饭打扫屋里屋外,有她妈做,完全不用她插手,这样的日子虽算不上太好,但不受累是一定的。
而她作为江学言的未婚妻,平日可以到大队长家转悠,明面上她自是会让村里人知道,上婆家门是帮忙干活儿,实际上,江学言家能有什么活?
屋里屋外,江学言他妈去供销社上班去,必收拾得干干净净,她只要在饭点上登门,用一张甜嘴蹭吃蹭喝,大队长公公能不给她口饭吃?
她可是有听村里碎嘴婆娘嘀咕过大队长家的饭食,不说日日吃白面,但吃到嘴的白面次数,绝对是整个大队住户中最多的。
对于这话,她是半信半疑,然,就江学言的妈在供销社上班,月月有工资拿,又有各种票证领,加之江学谨和江夏兄妹俩上大学有补贴,
加之大队长本人每月也有工资拿,家里定然不会缺口粮。是啊,像大队长家那样的家庭条件,就算从大队上领的口粮不多,可人家手上不缺钱,设法买高价粮,不是难事。
崔秀眼睫微垂,暗自想着,就好像她已经和江学言是未婚夫妻关系,就好像她已经是大队长江安家的准儿媳,嘴角微微弯起一抹弧度,不过,在她抬头的一瞬间,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对她妈又说:
“今个正好是周末,江学言他妈在家休息,你赶紧先让人去探探口风,若是江学言家中意我,两家就把婚事定下来,至于具体什么时候结婚,我都没意见。”
“秀儿啊,人大队长家怕不会答应吧……”
崔母面露难色,劝闺女:“咱大队上人人皆知大队长家的儿女是有出息的,且明里暗里没少议论,说大队长两口子只要脑子没毛病,就绝不会给几个儿子说个农村媳妇进门,你让妈找人上大队长家探口风,这纯粹是咱自个找没趣啊!”
“这还没探口风呢,你咋就知道大队长家不会同意?再说,不过是些道听途说的八卦,你闺女我这个高中毕业生都不信,妈你又信那些做什么?何况你闺女我差吗?
我是高中毕业,长得不差,脾气也没得说,更是本村姑娘,娶我做媳妇,大家知根知底,没丝毫弊端,大队长家没理由拒绝与咱家结亲。”
崔母嘴里发苦,静默好一会,问闺女:“你真考不上大学啊?”
闻言,崔秀皱眉:“妈,你我几时对你和我爸撒过谎?考的不好就是不好,我不会因为好面子哄骗你和我爸。”
高中三年,她是真没学到什么东西,按她的计划,本不想多此一举参加高考,奈何家里这两位对她抱太大信心,在高看前一个月,
是变着法儿给她补充营养,好叫她有饱满的精神参加高考,看着两人的一片苦心,最终,她一咬牙,硬着头皮参加完三天高考。可考的如何,唯有她自个一清二楚,不好,很不好,大学无望,即便是高中专,亦无望。
因此,高考成绩好与不好,在她这没起到半点涟漪。如今,她手上有高中毕业证,这便足以。
忽然,崔秀眼珠子一转,对她妈说:“妈,要不你现在就让人去大队长家探口风,不管结果如何,我答应你帮家里挣工分咋样?”
“你愿意上工?”
崔母讶异,确认:“没骗妈?”
崔秀做乖乖女状,“嗯”了声,说:“记分员的工作我还是愿意干的,你让我爸和咱小队长说一声,我帮咱四队社员记工分。”
眸色黯然,崔母转身去厨房:“吃过饭,我就找人到大队长家提提你的事。”
对闺女她不该抱期望的,说起来,闺女现在的样儿,全是她和当家的给惯的,这能怨得了谁?
是他们怕闺女累着,不愿闺女假期跟着去地里上工,就是打扫屋里屋外,洗衣做饭,亦不曾让闺女动过手,以至于闺女长到今日,什么活儿都做不来。
有没有后悔过?
有,她和当家的三年前就已后悔,然,那会后悔做不了任何改变。
闺女不听劝,话没说两句,便哭得要晕过去,把她和当家的哪不敢再说一句重话,并竭尽全力满足闺女的要求。
明知这样不对,可谁叫她的身子骨不争气,不能给当家的再生个一儿半女?!
没第二个孩子,他们膝下就闺女一个,若这孩子有个万一,那他们两口子该咋办?考虑到这一点,她和当家的只能咬着牙上工,给闺女挣家底,希望日后能给闺女找个好婆家。
“谢谢妈!”
崔秀高兴极了,起身,脚步轻快,跑进厨房,帮她妈端饭上桌。
……
江学言郁闷得很,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被同村姑娘崔秀盯上,这会儿他和家人坐在堂屋,一脸阴郁地看着姜家婶子:“我不愿意!”
林兰正要做声,一听到自家老二的话,忍不住笑出声:“你这傻小子,妈又没答应你姜婶什么。”
好笑地看眼儿子,林兰把目光落向略显富态的姜凤身上:“嫂子,你说的那丫头是不错,但我家学言不说年岁尚小,就是这高考成绩一下来,没准得去上大学,我和他爸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点,给他定下一门亲事,影响他未来的学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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