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同志用不着和我多说,我只希望你记住我刚才所言,不要再有今天这样的事发生。”
说完,张颂没再理会潘玉芝,提步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潘玉芝眼里闪过一抹怒色和不屑,如若真按规矩办事,又为何被她三言两语求了下,就答应带她去见眼前办公室里那位?
目光挪转,锁在刚走出,就被张颂阖上门的办公室,潘玉芝咬了咬唇瓣,神色间染上一抹不甘心。
迄今为止,她已付出太多,只为接近坐在这扇门内办公的主人,而对方却丝毫感受不到她的心意,这一年来来完全将她视作空气,就好像不认识她似的。
真不认识么?
他们数千年在大梨树起码见过两次,其中一次他还和她说过话,她不信他对她没印象。
潘玉芝实在可笑,就她所谓见过陆向北两次,不过是一次她偶然间在镇上碰到叶夏和陆向北,当时同坐一辆牛车而已;
再有一次是叶夏和陆向北还有江学言去市里上学,潘玉芝刻意到大梨树找叶夏,在村口看到叶夏,追上来说些有的没的,被陆向北言辞冷漠地给了两句,要是把这视为两人说过话,未免太自以为是。
压下满心情绪,潘玉芝盯着紧闭的办公室门,无声呢喃:“我不会放弃的。”
抓紧手上的文件,她终离去。
……
夜色朦胧,市南郊某居民区,一中等个头,身形消瘦的中年男子左看看右看看,见巷子里除过他自个以外,无第二人走动,不由在一独立小院门外站定,接着,他扣响门栓,很快,院门打开:
“今晚怎么有空过来?”说话的是一身量高挑的年轻女子,听出对方语气明显有些不耐,中年男子面部表情微僵,但很快恢复常态,他闪身而入,随手关上院门,继而跟在女子身后走向亮着灯的那间屋子。
“宝贝,这是生我气了?”
进屋,中年男子将手上的公文包放到桌上,就朝女子伸出手,熟料,女子非但没像以前那样主动投怀送抱,反拉开两人间的距离,不咸不淡说:“我今个没心情。”
上床背对中年男子躺好,女子没再做声。“我今个下午有工作外出,等我回到办公室,才知道你要找我签署文件,不就耽误半日嘛,等明个一上班,你来我办公室我直接给你签了便是。”
中年男子姓王,单名一个正,相貌普通,于去年九月中旬和躺在床上的年轻女子搅合在一起,而这位年轻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潘玉芝。
认识潘玉芝,准确些说,潘玉芝一个刚毕业的工农兵大学生,能到w市工作,与王正和王正在京农大工作的一位故友有关。
俗话说,这人啊要学好不容易,学坏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儿,王正在见到老友强力推荐,经他点头,被分配到w市,俏生生站在他面前的潘玉芝时,
几乎一瞬间感觉自己老房子快要着火。然,他不知,生出那种感觉,其实和潘玉芝在他面前有意展露自己最美的一面,引起他情绪产生波动。
许是感情生活长期空虚,又许是寻求新鲜感,王正没过多久便踏破道德底线,又是给潘玉芝钱票,又是租这么个小院供潘玉芝居住,
方便两人隔三岔五幽会。而今晚过来,无疑是王正担心潘玉芝真生他的气,加之他有近半个月没来这小院,因此,下班后他没急着往家赶,
独坐办公室直至天色暗下来,给家里拨了个电话,告知妻子手头上有个工作需要紧急处理,晚上加班就不回家休息,留在办公室凑合一晚。
自打和潘玉芝搅合到一块,这个借口没少被王正拿出来应付妻儿。
王正家。
“妈,就我爸工作紧吗?这近一年他几乎每个月都有那么一两晚因加班不得不留宿办公室,可以前我怎么没发现我爸工作那么忙呢?”
王雯皱着眉头坐在客厅沙发上,对她爸今晚不归家发起牢骚。闻言,丁桂云,也就是王正的妻子嗔眼闺女,说:“你在怀疑什么?就你爸的品性,我信得过。”
夫妻共同生活二十个年头,没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枕边人,那就是个把工作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说话行事尤为板正的男人,绝无可能拿加班做借口,在外面做对不起她和这个家的事儿。
何况他身份在那放着,除非想自毁前程,背弃他们夫妻间的感情,背弃他们的家。
丁桂云是个家庭主妇,但这位向来自信,毕竟早年是王正上门求娶的她,并在婚后一直一心待她,五年时间,他们就育出三个儿子,
后面她想继续生,男人心疼她的身体,坚决不许她再要孩子,感动男人的心意,时隔五年,她继生下三个儿子,怀上第四胎,
孕期满,迎来他们的小棉袄。像这样一个全心在意她,把她放在心上的男人,她丁桂云没理由七想八想,觉得男人加班留宿办公室是幌子,实则背着她行不轨之事。
“妈,你这也太相信我爸了,要不我去我爸办公室看一眼,你觉得怎样?”
王雯不是不想相信她爸,是不知哪来的直觉告诉她,近一年她爸几乎每个月有那么一两晚因加班流苏办公室,按说,她家住在大院,
距离市政府不算远,即便她爸工作得再晚,回家休息方便着呢,况且她就算不坐车,不骑车,步行顶多也就二十分钟,至于一加班连家都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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