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派席尔大学士的脖颈流下,滴在他那干瘪且满是老人斑的胸膛之上,派席尔此时此刻只感觉最后的一丝气力也离自己而去了。他整个人看上去仿佛是小了一圈,比他们闯入房间时虚弱得多。
由于被艾德·史塔克用手中的长剑抵住了喉间,极度的恐惧使得老人浑身如同筛糠般止不住地在颤抖。即便是此时派席尔被两位北境士兵合力架住了臂弯,他整个人却依旧像是摊烂泥一样怎么扶都扶不起来。
“乔里!给我们的派席尔大学士搬张椅子过来让他坐下,”艾德·史塔克望着派席尔那狼狈的模样,忍不住眉头紧皱,“如此下去,我真的担心他会栽进自己的尿里淹死。”
按照艾德的命令,乔里在房间当中为派席尔找来了一张扶手椅。两名北境士兵见此便也毫不客气地将这个老家伙架在椅子上,两名侍卫此时已经受够了从派席尔身上所传来的那股恶臭,他们现在只想快点离这个家伙远点。
“现在你可以老实交代了,派席尔大学士!”放下手中的精钢长剑,艾德坐在派席尔的面前问道,“前任首相究竟如何得罪了你们,使得你们非得要置琼恩·艾林公爵于死地不可?”
“贝里席大人...不...应该说是小指头才对....他那天找上了我,说是琼恩·艾林大人和史坦尼斯两人知道了...关于王后和她弟弟詹姆爵士之间的一些秘密。”派席尔断断续续地说,“他们两人很可能想要借此....以达到彻底铲除兰尼斯特家族在王室中势力的目的。”
“事实上,前任首相当时已经开始行动了,他想要把自己的妻子送回鹰巢城,将儿子送到龙石岛给龙石岛做养子....然后再采取行动....”
“所以你就与培提尔·贝里席串通一气,抢先下毒害死了他!”艾德闻言顿时感觉心中升起了一股怒火。
“不对!事情不是这样的。”坐在椅子上的派席尔无力地挣扎着,只不过又被他身后两名身强力壮的北境士兵给按了下去,学士年迈的身躯就像刚出壳的小鸡一般虚弱。
“小指头当时来找我,只是想要询问怎样悄无声息地杀死前任首相,且还不会被劳勃国王察觉出异常。”派席尔说,“我当时郑重地对他进行了告诫,这几乎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密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当时前任首相大人身边的防护是那般严密,他早就发现自己陷入了险境,一直小心提防他人的陷害。”
“否则他也不会做出将自己儿子送去龙石岛的决定了。”只见派席尔停顿片刻后继续说道,“对此小指头说他自有办法,只要能够让劳勃国王和其他人看不出其中的端倪就好了。”
“据此,我有理由怀疑小指头当时已经收买了琼恩·艾林身边的某个人!很可能是他身边的那个侍从,他的名字叫做修夫。在前任首相大人死后,那个男孩就被劳勃国王册封为了骑士,并且还获得了一大笔的钱,一定是他干的。”派席尔对此十分笃定。
小指头当时的确是收买了琼恩·艾林身边的某个人,只不过那个人并非是派席尔口中的修夫爵士,而是那位与他同床共枕多年并为他生下小劳勃的莱莎夫人。琼恩·艾林恐怕到死都想不到,竟然会是自己最亲爱的夫人毒死了自己,艾德如此想到。
“因为当时我也不知道小指头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所以我并未将‘里斯之泪’交给他。”
自派席尔开始陈述事件的来龙去脉的那一刻起,艾德便一直紧盯着对方的眼睛,就他目前看来这位大学士似乎并不像是在说谎。
虽然已经确信了派席尔不是在说谎,但是艾德认为在这一系列错综复杂的事件当中,仍旧存在着不少可疑的地方。
目前,他只能寄希望于眼前的这位大学士,能够给予自己解疑答惑了:“那么小指头从你这里拿走的那瓶毒药又作何解释?谁知道你有没有将‘里斯之泪’交给对方,仅凭你的一面之词实在难以让人信服。”
“毕竟在前任首相中毒之后,你谴开了正在为他进行治疗的柯蒙学士,面对中毒已深的琼恩·艾林你却又故意不对其进行救治,间接导致了他的毒发身亡。”艾德神情严肃地说道,“这很难让我相信,你和小指头两人不是事先串通好的。”
“这的确是我有罪....”派席尔呜咽着忏悔道,“王后也想要艾林公爵死于非命,只不过她没有付诸于口,她不能这样告诉我!因为瓦里斯一直在听,在我们看来他是劳勃国王的眼线。不过我只需要看着她的眼睛,就明白了自己该如何行动。”
“因此在柯蒙想要帮他放血排毒的时候,我便将其从前任首相大人的身边赶走了。”
“可是,对前任首相大人下毒的这件事我是真的毫不知情,千真万确与我没有关系,是培提尔·贝里席那个小人从我这里偷走了那瓶毒药,为此我可以向新旧诸神发誓。”说到此处,大学士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在艾德看来这只不过是鳄鱼的眼泪罢了。
“你替兰尼斯特家的那对姐弟做事有多久了?”深吸了一口气,艾德终于问出了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王后与她的弟弟詹姆爵士之间又究竟隐藏着些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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