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地利……阿尔卑斯……
当然,奥地利位于阿尔卑斯山脉,这是很寻常的地理知识。
糖尿病急救……胰岛素……
十九世纪下半叶两名奥地利学者和德国学者发现胰岛素?不对,不是这个。现在已经是一九九一年了。
纽蒙迦德……与世隔绝……格林德沃倒台……邓布利多……
这一些讯息已经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并没有什么用处,那都是几十年前的故事了。
赤胆忠心咒?
这倒是一个新的信息,但似乎除了让事情变得更糟外,并没有什么意义。
无数的记忆和影像在艾琳娜的头脑中交织、碰撞、纠缠;两个世界所经历过的所有场景、声音、人脸宛如烟雾一样不停地出现,消散,然后再出现;强烈的错乱感以及庞大的信息流让艾琳娜脸上出现一丝痛苦的神情,她感觉脑袋晕眩得厉害,有些想吐……
在女孩前世记忆深处的河床下方,似乎有一块渺小的碎片正在发出微弱的光芒。
——到底是什么,快想起来!再回忆得深一点!
艾琳娜痛苦地皱着眉,抬起手按在光洁的额头,努力尝试着抓住脑海中那一闪而逝的光亮,试图串联起所有支离破碎的信息,从中找到唯一的那一条正确的路径。
“别发呆了,放轻松一点。”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块记忆河床上的碎片时,艾琳娜感觉有人按住自己的肩膀晃了晃,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宁静的河床上沙土翻滚,忽然浑浊起来的河流掩盖住了那点微弱的光亮。
“不要……”
艾琳娜焦急地伸出五指,无助地想要抓住那点光亮,随后,感觉到“身体”开始不可控制的“向上”浮起。
呼。呼……呼哈……
艾琳娜猛地睁开眼睛,张开嘴剧烈地喘息着,宛如刚被人从深水里拉出来一样。
失神的双眼慢慢重新聚焦,格林德沃苍老的脸庞重新出现在眼前,上面写满了关切和困惑。
“你还好吧?脸色怎么看起来似乎比我还糟糕。”
格林德沃轻声问道,伸出手在艾琳娜额头上按了按,指尖上沾上了一层冰冷的细汗。
“就差一点……我就能想出来该怎么救你了。”艾琳娜激烈地躲开了格林德沃的手指,大声喊道。她控制不住自己,强烈的眩晕感让她难受得简直快要吐出来了。
“所以说,你还没放弃去思考这个事情吗?这可不像你。”
格林德沃无奈地叹了口气,淡淡的眼光落在艾琳娜脸上,语气中带着些失望,“这样情绪化的浪费时间,你口中的那些美好梦想永远都无法实现。”
他原以为艾琳娜·卡斯兰娜可以表现得更理智冷酷一些。
毕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名小女孩在与他的那场关于“魔法界与非魔法界的战争推演”中,曾经展现出让格林德沃叹为观止的宏大眼界以及冷漠的棋手思维。
“你就是个白痴,你懂什么!我的梦想就是你们都不要死!事不关己的嘴炮和设身处地的抉择能是一回事吗?!如果找不到什么办法,你今天晚上就会死的,你知道么!”
艾琳娜语无伦次的反驳着,握紧拳头一下一下地砸在格林德沃的胸口上。
或许对于已经活了一百多岁的盖勒特·格林德沃而言,死亡与出生一样,只不过是人生的必经之路而已,但是对于整个人生才刚刚起步的艾琳娜来说,坦然面对死亡这种事情,果然还是根本做不到的啊。
“……”
格林德沃皱了皱眉,脸上表情变换了一下,忽然柔和下来,默默伸出左手将女孩抱在怀中,任由泪水打湿他胸口的衣服,“听着,你现在才十岁。无论如何,我、阿不思、乃至你所认识的大部分人,不可避免的都会比你先一步走向死亡。”
艾琳娜身子微微抖了抖,似乎想要挣开老人的手臂,身体却软了下来。
“坦白来说,虽然你很闹腾很任性,不过厨艺确实是我见过最出色的了。这五天已经是我这四十多年来,哦不,或许是一百多年来最开心最轻松的时光了。能够有机会很从容的安排最后的时光,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礼物了。”
艾琳娜没有说话,继续趴在格林德沃胸前无声地啜泣着。
人与人的默契很奇妙,有些人可能相处几十年都无法成为朋友,而有些人可能只需要几句话,几个眼神就能彼此认可。而艾琳娜和格林德沃就属于后者,即使一方是垂垂老矣的黑魔王巫师,一方是精力旺盛的混血小媚娃。
格林德沃拍了拍艾琳娜的后背,松开手臂,蹲下身,仔细看着小女巫红肿的眼睛,轻声说道,“别忘了,按照约定,在阿不思来之前,你都应该认真服从我的课程安排。”
“而今天的课程要求是,不许哭,不许多想,然后安静听我给你讲故事。”
“嗯。”艾琳娜用力吸了吸鼻子,微微点头。
“至于故事内容……”
格林德沃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挂在艾琳娜脖子上的竖线三角眼符号链坠,想了想接着说道,“既然这样,我就给你讲一讲关于死亡圣器的故事吧。这是只有很少很少的巫师知道隐藏在这个符号之后的传说。”
虽然在格林德沃看来,邓布利多说的不少观点都没什么说服力,但是有一点他已经有些认同的:知识的只有能够延续下去,才会有意义,把智慧带入坟墓是一种最大的浪费——当然,格林德沃依然坚持,相比起把知识传给蠢货那还不如浪费比较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