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来一个置身事外站稳脚跟;再来一个驱虎吞狼,坐山观虎斗;然后再来一个四两拨千斤,占山为王?
当前这个形势下,想都不要想,李怀德绝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杨元松斗不过李怀德的,他也就是站得高,嗓门大,多吼两嗓子,没屁用。
管委会只要还有存在的意义,那杨元松就折不了李怀德,程开元更翻不了身。
程开元要是想等这阵风过去,清算管委会,那是痴心妄想了,十多年的光景,他只要有这个耐心就行。
上面突破不了,中间和下面就更没什么机会了。
中间是李学武的影响范围,以保卫处为主,后勤处、销售处、调度处为辅。
外围包括但不限于宣传处、谠组部、纪监处、审计处……。
就是程开元自己主管的技术处和生产管理处都跟李学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下面?
下面就更不成了。
各部门、车间和单位都有管委会的布局,厂行政力量已经被管委会所钳制了。
下面翻不起什么大浪了,全厂都不允许下面再有什么浪了。
谁也不想再来一次红旗和东风的对决,一个多月的混乱闹的还不够?
上上下下都厌倦了,疲惫了,受伤了,现在求稳才好。
程开元不动,也许就是看到了下面这种求稳的姿态,看到了更广大职工的诉求。
所以他在等,等管委会自己完蛋,等李怀德自我毁灭。
李学武想来,他是没看全面,乱花渐欲迷人眼了。
求稳是轧钢厂现有的一种状态,并不代表其他工厂,或者外界形势也是如此。
至少在表面上,外面的风还刮着,还有愈演愈烈的形势。
其他工厂也是如此,很少有轧钢厂这样相对稳定的状况,更少有这种安全的情况。
差别的原因有很多,较为突出的有几点。
一个是轧钢厂的大学习活动进程推动的一直都比外面的快,局势比外面的稳定。
外面还在搞大学习和大讨论的时候,轧钢厂已经开始乱了。
外面开始乱的时候轧钢厂已经进入到了引导和宣传阶段了。
这正好符合了上面一个个文件的要求和政策,路线正确的让人迷惑。
现在上面要求稳定,可轧钢厂早就稳了,月初就稳了。
杨元松开会搞学习,要敲打管委会,可周一的时候李怀德自己就开始自我约束了。
给张国祁下的那个通知比这个会议还要早一天。
再一个就是组织的稳定,厂领导出现问题的只有杨凤山一个,并没有动摇决策层的领导指挥作用。
中层干部队伍只出现了一丝丝不和谐的状况,但也被剔除了。
下面的问题有很多,但随着大学习活动的进行,逐渐暴露问题,逐渐解决问题,快速的实现了自我修复。
最后一个就是布局了,李学武的布局,李怀德的布局。
提前引爆了一些问题,将职工的情绪和意愿提前释放了出来,用更现实和更突出的一面让他们及时看到了变革后的状况。
一架不受控制的马车死死地被李学武拉住了缰绳,顺道给了驾车的人一嘴巴。
这个时候才看清楚前面是路,还是悬崖。
参与东风的能有多少人,参与红旗的又能有多少人,更多的是被裹挟和盲目的人。
中立派才是更多的,打散一个,消化一个,剩下的都撵回中立派,可不就都求稳了嘛。
谁的体会最深刻?
还得说刚刚从保卫处走出来的刘光天了。
可谓是生在车间中,长在红旗”下,走在“东风”里,干了青年会。
他确实“有幸”参加了所有活动,先是红旗,后是东风,再是青年会,最后回归本身,就是个车间工人。
“干啥?”
李学武从主办公楼回来,刚走到保卫处门口,便见刘光天躲了自己。
“躲我?”
“没~没有~”
刘光天脸上写满了我就是,可嘴上还强硬着说没有。
在保卫处蹲了几天,胆子有些虚,见着李学武他就觉得腿不听使唤。
“没有你往后稍啥?”
李学武瞪了他一眼,随即问道:“事情都交代清楚了?”
“是!是!是!我保证全都交代了!”
刘光天终于确定了,李学武就是在审问他,立即靠墙根站好了,随时躲着挨打的模样。
李学武瞧不上他这幅怂德行,点点头便往楼里去了。
刘光天则是等了一会儿,见李学武没再出来,这才探头往门里看了一眼,随即便开溜。
他是真怕了这保卫处了,忒邪性了,他爸蹲完了他蹲,家里都来蹲个遍。
老三是没来这边蹲,直接去了一监所。
家里就剩他大哥住的远没刮着了,这会儿回了家得赶紧告诉他妈小心着点,下一个备不住就是她了。
全家恶人,受得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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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
沙器之看见李学武回来便从大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李学武点了点头,边往自己办公室走边问道:“韩老师接到了吗?”
“是,已经安排建昆送她回家了”
沙器之回了一句,紧跟着李学武进了办公室。
“培训基地挂牌仪式准备好了,就在这周四”
一边说着,一边给李学武的茶杯里续了热水。
“卫戍区和民政那边都说会安排人来参加,咱们是不是也请领导关注一下”
沙器之将暖瓶放好,看着喝茶的李学武解释道:“毕竟只萧副处长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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